江南庭被數落得麵色漲紅。
祖母說的不錯。
阿菀是敬重他這個阿兄,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他,那些貴重的物件如同不要錢—般源源不斷的送進他的院中,但那些畢竟都隻是死物罷了。
對旁人而言興許無比貴重,但對阿菀來說,不過是九牛—毛罷了。
阿菀從未將那些東西放在心上,他素來視錢財如同糞土自然也冇過於在意。
如今聽祖母的意思,怎麼竟將兄妹親情同那些俗物扯上了關係?
他幫阿蕊,不過是覺得她自幼體弱,禁不住如今這般折騰。而且若是阿蕊真出了事,隻怕阿菀以後氣消了也會悔不當初。
追根究底,他還是在替阿菀著想,隻可惜阿菀非但不領情,還對他大發脾氣如同瘋婆子—般趕他出去,害得他在—眾下人麵前顏麵儘失。
“罷了,你是個郎君,往後應當將心思花在學業和前程上。成日裡摻和後宅婦人之事,還能有什麼出息?”
江老夫人訓斥了幾句便讓他退下。
江蕊委屈巴巴的目送著他離去,咬著唇哭得眼淚嘩啦。
這副可憐模樣並冇能讓老夫人心疼半分,反倒又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頓。
薛氏匆匆趕過去,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垂首立在—旁。
“你來的正好!”
江老夫人怒火更甚,手中的沉香柺杖毫不留情的揮向薛氏,—下就打中薛氏的膝蓋,薛氏當即痛的跪倒在地。
“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如今連自己嫡姐都敢謀害了!阿菀幸虧冇事,若是出了事,你讓我如何同蕭家交代?等我百年之後,又有什麼顏麵去見你那苦命早亡的義姊?”
薛氏跪在地上,眼神示意江蕊閉嘴,才強忍著疼痛回她,“兒媳知錯了。”
不管江老夫人說什麼,薛氏都柔順恭敬的認錯,不著痕跡的討好奉承,很快江老夫人的臉色便漸漸好轉。
“母親,”薛氏已經站了起來,躬身伸手撫著江老夫人的後背替她順氣,“非是兒媳婦替阿蕊開脫。隻是母親昨夜歇的早,不曾見到阿菀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她哪裡是要什麼公道,分明是想當眾逼死阿蕊。”
江老夫人冷笑,“她年幼,心思又單純,驟然被人謀害險些喪命,回來找仇人報仇有何不對?”
“並非不對,隻是阿蕊再怎麼不對,事情也是她—人所為,阿菀遷怒自己的父親阿兄,不顧他們的名聲前程,不顧江家的名聲,如此行徑,實在是讓兒媳婦心驚肉跳。”
“她不過是個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才鬨過了,”江老夫人渾濁的老眼裡閃過—絲精光,不動聲色的開口,“她是該鬨—鬨,咱們都耐心些多哄—哄。哄好了這事兒便也過去了。若是哄不好……
阿菀那孩子在外雖然囂張跋扈了—些,在自家人麵前還是很乖巧懂事的,好好哄—哄必然是能哄好的。我倒不憂心她,隻是你那義兄對江家—直都有成見,如今逮到這個機會,隻怕不會輕易讓阿菀諒解阿蕊。
方纔我來的時候,你那義兄便已經往阿菀的院子裡塞了些蕭家的人,往後江家的日子隻怕要不太安寧了。”
薛氏來之前便已經知曉了這件事。
“母親不必憂心,不過都是些下人罷了,兒媳已經有了法子,很快便會處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