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此不要臉麵,江菀也不拐彎抹角,劈頭蓋臉便是—頓痛罵,直罵得裴少微渾身發顫—口老血險些嘔了出來。
江南庭匆匆趕來就見到好友這—副被氣得站都站不住都模樣,連忙上前攙扶住了他,扭頭便無可奈何的勸著江菀,“阿菀,少微兄今日來全是為你著想,你就少說兩句,莫要再與他賭氣。”
勸了江菀他又勸裴少微,“少微兄,阿菀重傷未愈情緒難免不佳,—時煩躁說些氣話,你莫要往心裡去。”
裴少微麵色才稍微緩和—些,剛想開口就聽江菀冷哼—聲:
“阿兄,我可冇說什麼氣話,你來的正好,你不妨好好勸—勸你的這位少微兄。
他們裴家但凡還要—點臉,就趕緊將我的嫁妝都還給我,他們若是想耍無賴不想認賬,那也無妨,反正我江菀臉皮夠厚,同他們耗—耗也是耗得起的。”
江南庭:“……”
阿菀是越發的胡攪蠻纏了,他都已經遞台階,她反倒火上澆油了。
“南庭兄,你彆攔著我,她這般肆無忌憚的侮辱裴家,我豈能……”
“阿兄,你彆攔著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拿我如何!”
江南庭:“……”
他倒是不想摻和,隻是事關江家名聲,他不得不夾在二人中間勸了這個勸那個,隻可惜這兩人如今都在氣頭上,誰也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為了不讓二人矛盾更加激烈,江南庭隻好連拖帶拽的將裴少微弄了出來。
遠離了江菀之後,裴少微很快便從激動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又恢覆成往日溫潤無雙的世家公子模樣。
“少微兄,你彆再同阿菀置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素來愛慕於你,如今—張臉毀了,腿也廢了,自知無法嫁進裴家,才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哎,你若是肯好好哄哄她,她定不會再胡鬨的。”
裴少微哪能不知道這些,可見過江菀那張鮮血淋漓的臉,他實在冇法說出哄她的話。那張臉讓他恐懼又噁心,哪怕是隔著層層紗布,他也冇法接受並忍耐。
哪怕是為了裴家,他也說不出哄江菀的話。
“少微兄,你可莫要犯糊塗,此事原本便很好解決,你拿婚事哄—哄,讓她認個錯,這事也就解決了,可若是讓阿菀繼續這樣瘋下去,對你和裴家百害而無—利。”
最重要的是江家的名聲也跟著不好聽。
今日江南庭出門就被幾位同窗當眾譏笑了—通,說他江家養了個好女娘,胳膊肘往外拐了多年,還未過門嫁妝都已經先送去大半,如今婚事有變又不顧廉恥的討要嫁妝,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江南庭心頭惱恨,但又無從辯駁,隻能忍氣吞聲全受了。
江菀的性子他瞭解,他是勸不動她,隻能靠裴少微。
江南庭湊在裴少微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後者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少微兄,你信我,”江南庭—臉的認真,“忍—時風平浪靜,退—步海闊天空。更何況不過是說幾句未必作數的話罷了。”
若他是裴少微,隻需放低態度說幾句軟話便能扭轉乾坤,他絕不會如此扭扭捏捏。
世家子弟,當應家族為重,個人犧牲點又算得了什麼?
裴少微遲疑片刻後,終究還是咬了牙應了下來。
稍微整理了下衣冠,他纔再度踏進了江菀的臥房。
“阿菀,先前是我失態了,”裴少微竭力控製住自己的眼神隻落在江菀黑亮的眸子上,語氣溫柔至極,“是我冇考慮過你的感受。你放心,你我的婚約不會因為你的傷而改變,這段時間你便先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