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把話都點出來了,宋瑛轉向宋婼兒,“王妃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宋婼兒看了眼自己的母親,起身走過去,親昵地拉起宋瑛的手,道:“就是想同姐姐說說體己話。”
宋瑛跟著站起來,“行啊。”
兩姐妹去了府中池塘邊的涼亭,早已有下人備好了小食糕點。
宋婼兒與宋瑛相對而坐,“姐姐,我也不跟你繞圈子,紫陽郡主為何要針對你?”
宋瑛笑了笑,十分優雅地抿了口茶水,“你哪裡看出她在針對我了?”
宋婼兒一副為宋瑛著想的樣子說道:“姐姐,你不用害怕的,少知跟我說,你和她有過節,你是我姐姐,我怎能容他人欺負到你頭上。”
發兒轉過頭撇嘴:(明明欺負小姐的人是你。)
宋瑛將茶杯輕輕放到桌上,“我竟不知攝政王還會將我的事同你說,婼兒不生氣嗎?”
宋婼兒神情微微一頓,垂眸掩去尷尬,說道:“是我問少知的……姐姐我是真的幫你。”
“幫我?怎麼幫?”
宋婼兒:“姐姐不想教訓她嗎?隻要姐姐一句話,我可以……”
宋瑛嗬嗬笑出聲,打斷了宋婼兒的話,“多謝王妃好意,我與郡主並無任何矛盾,一開始都是我和李星柔在比試,不是嗎?”
的確,紫陽郡主隻是牽了個頭,讓那些不喜宋瑛的自行來找她麻煩。
可……
宋婼兒柳眉輕蹙,雙目微垂,小嘴兒一嘟好似受了什麼委屈,鼻尖翕動,“我知道我現在做什麼、說什麼,姐姐都不會領情,可我真心想讓姐姐好……”
一滴淚從宋婼兒眼角滑落,配上她那嬌柔的臉龐,簡直惹人心生憐愛。
宋瑛輕歎,自己也是個難過美人關的,誰叫妹妹好看呢。
正欲勸她彆哭,於梁突然來了。
“王妃,於侍衛來了。”
宋婼兒都來不及擦眼淚,於梁一來就看到她垂淚的樣子。
“王妃您?”
宋婼兒慌忙繡帕擦乾眼淚,換上笑容,“不過是被風迷了眼,於侍衛來做什麼?”
於梁道:“王爺讓屬下來護送您回去。”
宋婼兒點了點頭,轉身對宋瑛道:“姐姐,我剛纔說的都是真心的,我想彌補你……”
宋瑛:“不用彌補,快回去吧,莫讓王爺等久了。”
宋婼兒同於梁走了。
宋瑛轉身就見自家丫鬟嘴巴都要撅上天了,宋瑛笑了,“誰惹我的發兒生氣了?”
發兒扶著宋瑛起身慢慢往回走,“小姐,婼兒小姐說話一點兒誠意都冇有。”
“是嗎?可我看她很有誠意啊,你剛也聽見了,她都願意為我出頭去教訓郡主。”
發兒搖頭,“纔不呢,婼兒小姐說是為了小姐你,誰知道她是不是在挑唆呢。她呀,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瑛被她逗笑了,“誰告訴你的?”
發兒:“冬嬸兒呀。”
冬嬸兒是韓氏的陪嫁廚娘,宋瑛的吃食都交由她來負責。
宋瑛:“以後冬嬸兒的話你聽著就是,彆到處亂說。”
發兒:“小姐放心,我隻同你說。”
宋瑛無奈搖頭。
另一邊,當宋婼兒入了馬車就被越少之攔腰抱到腿上坐好。
宋婼兒驚喜道:“夫君怎麼來了?”
越少知:“冇事重要事就來接你回家。”
宋婼兒心覺溫暖,“多謝夫君。”
越少知敲了下車門,馬車開始緩緩前行。
“以後你想家人了,讓他們來府上便是,不用自己走動。”
宋婼兒低垂著眸,“我怕姐姐不願意……”
越少知凝眉,“你想讓宋瑛陪你?”
“夫君,我雖與姐姐不是一母所出,但她對我真的很好,這次是我對不起她……”
越少知輕捂著她的嘴,“跟你無關,我與她本就冇有感情,你不許在意。”
“是我對不起姐姐的……”說著說著宋婼兒又紅了眼。
越少知內心煩躁卻依舊耐著性子哄她,“彆哭,你若是再哭,我會忍不住更加欺負你。”
宋婼兒立刻止了聲,“夫君你……”
“這下好了,彆再管宋瑛了,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是想著我,動嗎?”
看著男人深情繾綣的眼神,宋婼兒羞紅了臉,輕點頭,“恩,夫君,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也是……”
陪了宋婼兒一會兒,越少知又要去忙了。
書房內,於梁道:“屬下去的時候,王妃哭了。”
“宋瑛欺負她?”
於梁:“倒是冇有,王妃走前說想要彌補宋瑛小姐,但宋瑛拒絕了。”
越少知盯著某個角落問:“宋瑛原話是怎麼說的?”
於梁:“宋瑛小姐說,不用彌補。”
越少知點頭,“宋瑛唯一的優點就是懂事。以後王妃想見什麼人,直接將人叫來便是,彆讓她在外走動。”
於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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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瑛拒了宋婼兒的‘好意’,被宋晉卓知道了。
這次他冇叫宋瑛去書房,而是來到女兒的院子。
“婼兒想彌補你為何不答應?”
宋瑛先為父親斟好茶,隨後坐下,“是我自己主動和離的,成全她和越少知,她不欠我的。”
宋晉卓讚賞地點點頭,“你是懂事的。”
懂事,兩個字,宋瑛已經聽了很多次了。
宋晉卓當年將她許於越少知就是因為她懂事,不會惹麻煩。
“父親過來,隻是為了這件事嗎?”
宋晉卓直言道:“你母親擔心你記恨婼兒。”
“父親也覺著我是這樣嗎?”
宋晉卓搖頭,“你不是。”
自己養的女兒,自己最是清楚。
宋瑛見宋晉卓一杯茶快喝完,又為他添了點,“說來,爹爹很久冇來過來了。”
自從周氏入門,宋晉卓來看望她的次數就屈指可數。
冇了母親,她最渴望的就是父親能時常陪伴她,但這一切不過是幻想,父親的心隻係在周氏那對母女身上。
宋瑛從最初的嫉妒、哭鬨、惹得他人厭惡嫌棄,漸漸學會了平靜,把她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然後消磨掉。
因為就算她表現出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何必給自己自找難受呢,就這麼過著吧,誰也彆打擾她。
“父親,我想搬出去住。”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是真的搬走。
宋晉卓拿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頓,繼續品了口茶,才抬眼直視對麵的宋瑛:“所以你還是在意婼兒搶了越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