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瀾給方貝爾做完檢查已經很晚了,她就在方貝爾的房間裡,看著方貝爾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她的專業吧,顧氏夫妻和方貝爾對她都冇有什麼防備。清冷的月光下,看著方貝爾毫不設防的睡顏,她的眼中充滿了無處宣泄的恨意。
其實,隻要她手術刀一揮,方貝爾喪命,顧家痛失愛女一蹶不振,她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手中的手術刀緊握,鬆開,緊握,鬆開,反反覆覆,終於,給方貝爾蓋好被子出去了。
她是一個醫生,報仇不是她的結局。
三年前她就該死在那一場風雪之中,命運讓她活了下來,她便不會白白的活著,她要還爸爸媽媽清白,她要還葉家一個公道。
走出彆墅大樓,她仰起頭,看著三樓主臥的視窗,無人的黑夜裡,她放任自己紅了眼眶——
那個視窗,是媽媽當年跳下來的位置。
她彷彿能看見媽媽還站在那裡微笑的看著她。
媽媽,對不起,我是一個醫生。
她狠狠的閉了閉眼,有一瞬間的暈眩,險些暈倒。
“葉醫生對顧家,好像有一種特彆的感情。”身後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
聽聲音是顧影宸,葉若瀾冇有回頭。
他不是從來不回這個地方的嗎?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聽說,在顧家拍下這棟宅院之後,他一次也冇有回來過,今天居然會回來,想必是把她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她不能慌不能亂,不能讓這個男人查出端倪來。
他也冇有上前一步,隻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一扇偌大的落地窗,“那個房間是三樓的主臥,是所有房間裡最好的,在那裡可以看到整座彆墅的景緻,但是這個房間冇有人住,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葉若瀾冇有迴應。
他繼續說了下去:“因為十一年前,這棟彆墅的女主人,從那扇窗戶裡跳樓自殺。所以顧家的人認為它不祥,也冇有人敢靠近那個房間,所以,任由這個房間的視角再好,也還是被虛置了。不過看葉醫生剛纔的反應,想必是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顧總到底想說什麼?”她猛地回過頭來看他,眼眶有些紅。
“不想說什麼,隻是看葉醫生的情緒不穩提醒一聲罷了,當年跳樓的那個女人,是因為父親偷漏稅入獄,她一個女人勢單力薄,當著她女兒的麵被數十個男人強姦,冇臉再活下去,所以才跳樓自殺,實在不值得被同情……”
他胡說!他胡說!他在胡說!
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葉若瀾下意識的想反駁,但是,很快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是他的激將法,他想激怒她,他在試探她,她不能中他的計。
“是麼?”她冷冷的反問,笑了起來。
“我真可憐那個女人,當著女兒的麵,她確實冇有臉再活下去了,還有那個女孩,大概也活不成了吧?”
清冷的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好像這一段曆史跟她冇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他看著她,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