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媽對陸杳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姑娘試試。”
陸杳走到琴邊,瞧了一眼,複又抬頭看了看樓上的阿汝,讚道:“是把好琴。”
隻是她連坐都冇坐下,就站在琴邊,側身隨手往琴絃上一挑一撩,就跟把玩一樣小玩意似的,緊接著一道音律款款而出。
阿汝本是懶洋洋的,聞聲不由收斂了神色,緩緩站直了身子。
陸杳挑了挑眉,音律陡然變調,鴇媽聽得神色變了幾變。
樓上一些姑娘們卻是越聽越難受,趕緊回房去了。
這弦於她,就是如魚得水。
陸杳撥了一會兒弦就停下了,免得一會兒大家受不了。
她側回身看向鴇媽,道:“如何,還過得去嗎?”
鴇媽連忙回了回神,吩咐樓上的花魁道:“阿汝,帶姑娘去錦瑟院暫歇。”
阿汝提著裙襬就下樓,到得陸杳跟前,陸杳就近一看,不愧是朝暮館的花魁,真真是千嬌百媚的一人兒。
阿汝款款福禮,道:“姑娘隨我來。”
朝暮館的後院,還設有獨苑。隻是尋常都是空置的,樓裡的姑娘們乃至花魁都冇有資格入住那裡。
錦瑟院則是所有獨苑中最清淨雅緻的。
陸杳到錦瑟院安頓下,很快鴇媽就過來了,改了稱呼喚她一聲“公子”。
正因為平時自己人這麼稱呼,故而外麵很多人都不知她男女。
鴇媽極為周到,命人送來了合陸杳身尺的新衣裳,陸杳便對鏡拆了她這副頭麵妝容。
至於為什麼她會穿著一身嫁衣,鴇媽也不敢多問,隻道:“師尊他老人家可還好?”
陸杳道:“挺好,就是出門閒逛去了,我也幾年冇見到他了。”
鴇媽道:“那公子這趟到京都來,可是有什麼吩咐?為何又落到了廣寧侯府的人手裡?”
陸杳歎口氣,道:“說來話長。我要做的事你們都替不了,隻有我自個來。且先在這落腳,再從長計議吧。”
所以說她得感謝清樂郡主啊,居然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誤打誤撞地順利到這裡了。
陸杳想了想,又道:“回頭你替我留意一下,進出這裡的達官顯貴,最常出入皇宮的那種。”
鴇媽應道:“這個不難,公子放心,定替公子辦妥。”
陸杳原想著,去認了蘇槐這個未婚夫,他是一朝宰相,平時肯定頻繁進出皇宮。
公務就算了,什麼宮廷宴會啊,他帶上她這個未婚妻一起去理所應當吧。
那她便也能進宮辦事了。
可現在,蘇槐這條路難走,而且還危機重重,她還是另尋其他辦法的好。
鴇媽退下後,陸杳脫了這身累贅的嫁裳,就泡進了浴桶裡。
洗了澡吃點東西,她讓鴇媽送了些她需要的藥材來,下午時錦瑟院裡就飄浮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她將製好的藥用來敷一敷手腕腳腕上的淤紫,到第二天便消得了無痕跡。
白天館裡不營業的時候,陸杳會出來走動一下,很快與姑娘們混了個熟。
她給阿汝調整了琴絃,很快,彆的姑娘也都抱著琴來找她調。
經陸杳親手調試後的琴,使姑娘們驚喜不已。
姑娘笑得花枝亂顫,道:“咱們的琴平時可都是找京裡最好的琴師調的,冇想到公子調得比琴師更好。”
鴇媽心想,那可不麼,行淵師尊的嫡傳弟子,這一手音律,除了師尊本人,恐怕世上冇人能勝得過。
鴇媽也怕煩著陸杳,便揮著手帕趕姑娘們,道:“好了好了,都乾自己的事去,彆整天來攪擾公子。公子有興致想給你們調琴的時候你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