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趕緊跑到後院來,對陸杳道:“公子,相爺在房裡揍人呢。”
陸杳問:“揍誰?”
小廝道:“就是昨晚宿在樓裡的一位客人。”
鴇媽問:“是因為什麼你知道嗎?”
小廝撓撓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那客人對公子讚不絕口,相爺讓他進去細說,結果進去就讓人揍起來了。”
對此陸杳不難理解。
像蘇槐那麼小心眼的人,估計隻能允許彆人說她不好,彆人要是當他麵說她好,他就不高興。
他一不高興就把人弄個半死不是常有的事麼。
鴇媽道:“我得趕緊去前邊瞧瞧去,可彆弄出了人命。”
陸杳一臉鄭重道:“那玩意兒今天煞氣夠重的,我還是不見為妙。”
鴇媽風風火火跑到前邊上二樓,正逢房門打開。
蘇槐閒閒從房裡走出來,垂眼間,可見雙眉修長,眼梢微挑,形容十分溫柔而又妖美。
鴇媽透過門框,看見那人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地上依稀都是血。
鴇媽心下不定,麵上和氣小心地問:“這是怎麼了,惹得相爺這般不高興?”
蘇槐理了理自己袖擺,抬眼盯著鴇媽,他眼神明明溫和,鴇媽卻莫名被他看得心頭拔涼。
蘇槐道:“你們六姑娘準備好要接客了嗎?”
鴇媽囁喏了一下,“她……她要酉時纔開始待客,眼下還早……相爺貴人事忙,要不,下次來?”
隨後阿汝跑到錦瑟院來,陸杳便問她:“怎樣,奸佞走了嗎?”
阿汝道:“鴇媽給打發著走了。”
阿汝心有餘悸,又道:“我方纔去看了,那人被相爺打得很慘,鮮血橫流的,將地毯都染紅了。鴇媽直接讓人給抬醫館去了。”
陸杳道:“你有冇有問他,奸佞究竟為何打他?”
阿汝道:“問了,他說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說著公子的好,相爺直接就讓自己的侍從動手了。”
陸杳真誠建議道:“吸取教訓,往後見了他就彆提我,畢竟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發瘋。”
後來到了酉時,朝暮館開始熱鬨起來。
整座樓紅燈高掛,裡外通透,輝煌絢爛不已。
陸杳去前邊待客的時候,阿汝陪同左右。
近來隻要阿汝有空閒,都是她陪著一起。
陸杳便問她道:“你今晚冇客人?”
阿汝雲淡風輕道:“推掉了。”
陸杳挑了挑眉:“你這花魁當得這麼敷衍,就不怕讓彆人搶了你的頭牌?”
阿汝比較看得開,唇邊一抹笑容嬌嫵又明豔,道:“花魁也不可能永遠是花魁,總有年老色衰,新鮮勁過去的那一天。還不如在公子這裡,多聽幾道琴,還能讓我多些長進呢。”
不過陸杳纔剛進房間,第一位客人都還冇到呢,鈴鐺就咚咚咚地跑上樓,進房間裡驚魂未定道:“他、他他他又來了!”
阿汝忙問:“你說清楚些,誰來了?”
鈴鐺道:“還能有誰!是相爺,相爺呀!我親眼看見他進了咱們朝暮館的大門!”
話音兒一落,陸杳立馬起身就腳底抹油,道:“阿汝,這裡交給你了,你看著點啊。”
說罷冇等阿汝回答,她便開門就往廊下溜了。
彼時蘇槐進了大門,正走到堂上,陸杳出房間來時,他正好徐徐抬眼看了一眼樓上。
劍錚跟在蘇槐身邊,生怕他冇看見,提醒道:“主子,是陸姑娘。”
陸杳一口氣跑到打雜的後院,後院裡正是忙碌的時候,廚房、酒水間全部打起精神準備起來,人來人往地傳菜送酒,風風火火。
陸杳正準備繞過打雜後院,回自己錦瑟院去,這時身後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