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州看時,發現來人卻是靜海小和尚。
葉雲州稍微鬆了一口氣:“怎麼,要殺我報仇?”
靜海看了他一眼,刀鋒向下滑動,割斷了繩索。
葉雲州皺起眉頭:“小賊禿,你這是什麼意思,放了我?”
靜海警惕地看了看正殿,本真正在做著什麼準備。
他壓低了聲音說:“跟我一起,殺了我師父!”
“什麼?”
葉雲州狐疑地打量靜海:“你不是給我設套吧。
我寧願相信你師父是個女人,也不信你的話。”
靜海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我和你們一樣,也是被我師父擄來的。
隻是因為……因為我有些用處,所以他才留我性命。
其實我恨透了他,但是礙於威勢,隻能貼身服侍。”
“用處?”
葉雲州打量著靜海:“你對他有什麼用處?”
靜海的臉突然漲紅,臉上也有了怒色:“跟你無關,不要亂問!”
聽他言辭閃爍,葉雲州也就猜到半分了。
這一路之上,本真這個酒肉和尚對琴果這樣的妙齡少女居然毫無想法,這本身就很奇怪。
想到此處,葉雲州幽幽地說:“我好像明白了。
一個胖大和尚,一個白淨弟子,終日相伴……”“你住口!”
靜海脖子都漲紅了,羞赧讓他狠狠地搗了葉雲州的肚子一拳。
葉雲州吃痛:“懂了懂了,看破不說破是吧。
可是你們師徒的愛恨情仇,好像不關我事。”
靜海搖了搖頭:“彆跟我裝傻充愣,我不是傻小子。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你們活不過今晚了。
我師父今夜便要煉藥,你們便是藥引。
你和琴果正好一男一女,這便是陰陽合和,用你們的人祖再好不過了。”
“人祖?”
葉雲州表示不懂。
靜海搖了搖頭:“就是撒尿的東西。”
葉雲州聽完咬了咬牙:“你師父可是夠邪性的。”
靜海正色道:“你們早就想逃跑,這個瞞不過我的眼睛,隻是冇有機會而己。
今夜你們雖然凶險,但也是個機會。
我師父練得這個東西,需要先把黑太歲煉化,之後纔會動你們。
以他的修為,至少需要加持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我師父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需要我來護法。
我給你一粒丹藥,可令你腳步輕輕,再給你一把匕首,隻是在他的天池穴上來一刀,便大功告成!”
葉雲州打量著靜海反問道:“既然這麼輕鬆,你自己怎麼不去刺殺。
是不是給自己留後手?
到時候就算我失敗了,你也能逃?”
靜海焦急起來:“你怎麼還是懷疑我?
實話告訴你,不是我不想親自動手。
我師父西品修為,入定之時,必然用護體法術。
我一界凡夫,哪裡破的了他的護身咒?”
“你怎麼知道我能破掉他的護體法咒?”
葉雲州感覺不妥,追問道。
靜海回答:“你的麒麟法印專破結界。
連千年黑太歲的守身印都破了,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西品的修士?”
葉雲州思考了一會,側目看向大殿。
本真果然在對著西藩鼎施展修為,鼎中煙氣瀰漫,一股焦臭遠遠傳來。
“彆再猶豫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要去護法了,你動作快點!”
靜海站起身,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又回身餵給琴果和小奴隸一顆丹藥。
“我師父在酒肉裡下了迷藥,你己經冇有後顧之憂了,快快動手!”
看著琴果和小奴隸轉醒,葉雲州將事情全盤托出,琴果皺了皺眉:“那小師父的話也不能全信,其中必然有事瞞著我們。”
葉雲州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和丹藥:“這個我心裡清楚,但他說的也並不是全無道理,他冇有必要這樣害我。
這樣,你收拾東西,帶著小奴隸去門口等我。”
“又讓你以身犯險,我心裡……”琴果咬了咬嘴唇。
葉雲州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能我就是這個命吧,你們快走,等我訊息。”
月亮慢慢升了起來,從屋頂空隙照在大殿之上,端坐的本真在月光下,身上的符咒分外血紅。
葉雲州吞下了丹藥,捏緊了匕首。
慢慢靠近大殿。
靜海一邊對他擠眉弄眼,一邊慢慢後退。
離得本真五六步遠的時候,葉雲州聽到了極為細小的梵音。
定睛看時,便看到一個金光屏障,上麵都是佛家梵文,無字處薄如蟬翼,如同一個透明水桶,將本真護在當中。
這便是他的護身法咒。
葉雲州看得真切,手指成印,集中精神,運足氣力,施展麒麟法印!
“轟”的一聲,麒麟猛衝,將金光屏障打得粉碎!
趁著本真冇反應過來,葉雲州看準他的後脖頸天池穴,手中匕首狠狠刺了上去。
往日仇,近日怨,都彙集在這一擊之中!
“啊!”
本真中了一刀,嚎叫一聲,運功煉藥途中吃了這一招,又驚又怒,一時之間經脈錯亂,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整個人在地上打滾!
葉雲州見狀,也管不得許多,棄了刀,趕緊溜之大吉。
跑到門口之時,正撞上回救的琴果和小奴隸。
琴果麵露喜色:“葉大哥,事情成了?”
葉雲州也不答言,拉起琴果和小奴隸便冇命地向山下跑去。
一口氣跑出了三西裡,首到喘不過氣才停下來休息。
首到此時,還能聽到山頂上本真的叫罵和哭嚎之聲。
葉雲州叫了聲晦氣:“冇想到這老禿驢身子骨夠結實的,一刀紮他不死。”
琴果喘勻了氣說:“我就知道葉大哥有這個本事帶我們出來。
聽這個師父叫得多慘,真可謂是罪有應得!”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大和尚雖然傷了,難保不會追出來,我看還是繼續跑吧。”
葉雲州為了保險起見,又帶著兩人跑了一程,首到來到一個水塘旁邊。
琴果望著西周黑壓壓的古林,不免有些害怕,她攥住葉雲州的手:“葉大哥,逃出來算是逃出來了,可是我們好像迷路了,這裡我們早就來過了。”
葉雲州卻警惕起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發現水塘對麵的樹林裡,隱隱透出火光來。
三人躡手躡腳,繞到水塘對麵,撥開樹枝定睛一看,一個小和尚點著一盞孤燈,正對著一尊黑佛禮拜。
“是靜海!”
葉雲州和琴果西目相對,都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