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中秋就要到了,一家子人都在忙碌著,晚上葉婉清要跟祖母一同去參加宮中的中秋宴,剩餘的婢女下人還需要在府中過節。
葉婉清那日參加宴會的衣服也早就被祖母賜下了,但祖母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一天三次的要裁縫再把細節修改的更加精緻。
好不容易寧婧的帖子下來了,葉婉清才得以找個藉口藉機溜出府好好放鬆放鬆。
四婢中除了留府保管財物的菀梅,其餘的幾個都藉著保護小姐的藉口也跟著葉婉清出了門。
“婉清啊,你可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家裡呆到出嫁呢!”寧婧向來口無遮攔,出嫁這種詞也是隨口就說了出來。
一旁吃著點心的林雁晟也附和道:“而且現在隻有寧大小姐才能約的出來你,前兩日我去請人尋你較量武功,被你祖母攔下了,說是要參加什麼中秋宴,哪兒傷著了可就不好了。”
寧婧一聽說“中秋宴”三個字,一拍腦門道:“對啊,今年宮中舉辦中秋宴,怪不得母親這幾日裁了好幾件新衣服送到我房裡,原來是為了這個。”
見寧婧恍然大悟的樣子,與之相反卻是林雁晟滿臉的痛苦。
葉婉清好奇的看著一臉悲痛的林雁晟,問道:“雁晟,你不喜歡這個宴會嗎?”
林雁晟猛的搖搖頭,寧婧恰到好處的為她解答道:“也怨不得你不知道,之前你們鎮南侯府帶的都是那個跟你家無親無故的杜小姐,你今年是第一年。”
葉婉清想到被自己害得關了禁閉的杜若溪,莞爾一笑道:“這麼說你們都要參加咯,那我可就有伴兒了。”
林雁晟滿不在乎的喝了口茶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個宴會。”
那廂寧婧卻笑著道:“你是你們林家唯一的女兒,數不儘的公子哥兒想跟你們家攀上關係,做你們家的女婿,自然要從你這兒下手,在你麵前展現一下自己,萬一你愛上他們了呢?”說完,寧婧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就你話多!”林雁晟惱羞成怒,從果盤上撿了一個果子就向寧婧砸去,被寧婧一手接住,這才悶悶的說:“那些公子哥兒都是繡花枕頭,一聽說我會武,嚇得都跑了,算什麼男子。”
確實,自小習武,又長於武將世家的林雁晟動起手來,那些隻會風花雪月的公子哥兒自然是打不過隻有逃的份。
寧婧取笑完林雁晟,又用胳膊肘推推葉婉清問道:“你們家今年是準備讓你跟那個杜小姐一起出席?”
葉婉清神秘笑笑搖搖頭道:“今年隻有我和祖母出席。”
見她一臉壞笑,寧婧後知後覺的問道:“我知道你最近是很得你們老夫人歡心,隻是那杜小姐,你又使了什麼法子支走她,可彆到時候忽然出來壞你大事纔好。”
葉婉清搖搖頭繼續笑著說道:“她這一走,怕是冇個一個月都出不來,你不用擔心。”
見葉婉清又是那一副運籌帷幄的微笑,寧婧點點頭道:“那我們中秋晚在你府門口見麵。”三人又聊了半天,葉婉清便回家了,她答應祖母晚上回去吃晚飯,便先行離去了。
回到家裡,換好衣服後她帶了菀蘭一同去祖母處用膳,剛一進院子,祖母便伸手招呼她:“來,婉清快來,你父親給咱們寄信了。”
葉婉清轉念一想,父親已經去邊關收關有一個多月了,快到中秋了,有家信也是很正常。父親寫了兩封家書,一封現在在祖母手中,還有一封在祖母旁邊的漆紅木桌上。
葉婉清拿起信小心拆開封口,仔細閱讀完,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父親除了對她寫了關心的話,還著重提到了今年的中秋宴。
連遠在邊疆的父親都知道這個宴會,並且要葉婉清留意一些富家子弟,這是要她來決定自己的姻緣了。
祖母見葉婉清看完了信,試探的問著:“婉清,你看你父親的信中所言,你可有打算了?”葉婉清的小臉瞬間漲紅,她偏過頭小聲說到:“婚姻豈非兒戲,孫女什麼都不懂,一切都聽祖母的。”
雖然是這麼說,葉婉清卻還記得自己上一世此時,正是她命運分水嶺的時刻,這一世她有了父親的允諾,希望能夠改變命運。
祖母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隻是這婚姻確實如你父親所說,你是我們侯府嫡女,不論找個怎樣的,都欺負不得你,還是要看你喜歡纔好。”
祖母這一世也是因為跟葉婉清的關係逐漸變好,這才讚同了父親的話,上一世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孟氏夥同秦王世子來騙婚的時候,祖母和孟氏可是一力讚同的。
想到這裡,葉婉清便說道:“既然祖母這麼說了,婉清在這裡也向祖母求個許諾。”說罷,她朝祖母跪了下來,認認真真行了個禮。見葉婉清難得如此嚴肅,祖母也認真起來問道:“你說便是。”
“婉清懇求祖母,若有皇子看上婉清,但婉清並不喜歡,求祖母不要為了爭取這份榮耀就要婉清屈服。”葉婉清說到。
祖母沉吟半晌,確實,皇子們仗著皇族身份,對長相姣好的官家女子求婚都是常有的事,不過大多數官家都樂意攀上皇家這門姻親。
當今皇上已是中年,也多年不再擴張後宮,唯一能與皇家有希望攀上關係的,隻有各個成年皇子們。
其中秦王世子便是最為熱門的人選。不知跪了多久,葉婉清都覺得膝蓋有些麻木,這纔看見祖母點點頭道:“我答應你,起來吧。”
這下葉婉清總算是能鬆一口氣,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且不說若她能嫁給皇子,對父親日後的仕途大有裨益,甚至整個鎮南侯全家都會比一般官家更為榮耀。
葉婉清這下是真有些感動了,祖母能夠放棄這些利益答應她這個有些任性的要求,確實是很疼她了。
“雖是如此,可你也得好好準備著中秋宴,不說皇子,總不能比不上彆的大家閨秀纔是。”祖母淳淳教誨著,葉婉清一一應了是,聽聞門外婢女請示傳膳,便扶著祖母走向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