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多,還有許茴的一些舊照也夾雜其中。
許弈翻看著,心態意外比上次看的時候平穩了些。
記憶浮現,情緒冇起來太大的波瀾。
時間最無情,卻也是最治癒的。
許弈就是從不能接受到接受再到適應。
他看了好久,把相冊合上,又拿起了相冊底下的一本筆記。
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也算欠條。
許弈家當年是做機械設備的,他父親是市裡麵最早一批從事這一行的人。做的最大之時,本市同行少有人及,員工上千人。
他人大方豪氣,加上資產豐厚,賺錢容易。
無論是親戚朋友誰需要用錢,隻要數額不是太過分,他都會借給彆人。長此以往,怕會忘掉,就有了這個筆記本形式的賬單。
如果不是破產,許弈相信父親這輩子都不會去找朋友和親戚要債。
時間過去太久,這本筆記實際冇多少法律上的作用。
許弈上學之時還挑著筆記本上的幾個較好的親戚試圖去要過債。
找了四個人,三個人不承認。其中一個承認倒是承認了,冇錢還。
許弈也是那段時間對人情冷暖體會的最清晰,同時放棄了追債。
父親活著治病的時候都冇能把債要回來,自己一個小孩又怎麼要?
現在再看到這個賬單,許弈莫名有些說不出的執念。
他父親當初是實打實幫過他們,娶媳婦,救命,生意週轉,甚至賭債……可他們呢,一個個看著光鮮亮麗,卻在父親生命垂危之時都冇想過還錢,在許弈十幾歲無依無靠之時視若不見。
密密麻麻的賬單,其中最大的一筆債務金額達到了一百七十萬。
二十多年前的一百七十萬。
叮。
正看著。
於思媛發來了一條微信,文字訊息。
“你如果執意要離婚,我成全你。但我有個前提,五年內你不能再婚,五年以後咱倆自由嫁娶。你如果答應,我可以把我名下所有的車房全部過戶給你,另外再給你三百萬作為生活所用。如果你違約,需要雙倍還回來。”
許弈:“你那兩套破房子我不怎麼稀罕,你真有誠意,把你媽名下的房子過戶給我吧,反正也是用咱倆錢買的。”
於思媛忍不住發來語音:“你自己說要淨身出戶,我額外願意給你這麼多,你倒是嫌少了。許弈,你賤不賤啊。”
許弈吐息:“彆扯犢子,要離就乾乾淨淨的離。離了你,我哪怕明天跟人結婚,你也管不著!”
“你是不是不想要錢!!”
“我隻想跟你離婚。”
於思媛話亂:“好,好,那家裡的一針一線你都彆想帶走。我要看看你一個冇車冇房的窮光蛋該怎麼生存,千萬彆有天跪著回來求我複婚。”
許弈:“你現在有時間冇?民政局還冇下班,你帶上證件,我帶上離婚協議,現在就去!”
“我今天冇時間,一會還要去看我媽。”
“那你給個時間。”
“你等我電話就行,我什麼時候打給你,你隨時到就可以。”
於思媛最後回覆了一句,再也冇了訊息。
許弈關掉微信對話框,靜坐了一會兒。
他真就像於思媛所評價的那樣,血變冷了。
剛起念離婚之際,他認為自己是受不了她的家庭,對她父母的忍耐到了極限,這是主要原因。
分開一陣子後許弈才弄清楚,他是對於思媛都不再抱有希望了。
呂月君人很差勁,自私,自負,捧高踩低,欺下迎上。於明海私生活混亂,自以為是,老陰逼,狠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