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殿上。
“咳咳,你們對曾國公府小侯爺在府裡虐童奸童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皇上身子冇有好利索,隻是茲事體大,他隻能帶病上殿;
因為事情並不光彩,皇上隻召見了少部分近臣。
“臣以為曾小侯爺仗勢欺人,強取豪奪,橫行霸道,使得朝廷威信受損,應該嚴肅處置,以寬慰受害人及其家屬,挽回朝廷顏麵”
一向與曾國公府不對付的丞相率先開口;
跟在他身後的幾名官員異口同聲道:
“懇請皇上嚴懲曾國公府,以安撫百姓”
“懇請皇上嚴懲曾國公府,以安撫百姓”
那些站在丞相另一邊的則反對道:
“曾小侯爺固然有錯,但老侯爺是開國元老,為秦越的今天付出良多,若因為小侯爺的事情,對曾國公府趕儘殺絕,臣擔心會寒了朝中老臣的心,還望陛下三思”
林國公府林侯爺說道。
跟在他後麵的幾位大臣紛紛開口
“還望陛下三思”
“還望陛下三思”
皇上看著兩方各執一詞,看向太子沈淵。
沈淵接收到皇上的視線,領會了意思,說道:
“回皇上,目前案子交給了三司會審,曾措已收押,至於曾老侯爺仍在曾府,隻是在案件查明之前不得離府,其在府內行動自由,目前老侯爺已經拿出了數額可觀的銀子賠償給了受害人家屬”
“既然這樣,那不如等會審結果出來,再行定奪”
皇上說完這句話不等底下人回覆便讓顯公公扶他回宮了。
眾人見狀也識相地退下,不再議論。
兩個月後,坤寧宮。
這幾個月沈淵忙著處理曾國公府的事情冇有來坤寧宮用早膳,今天早早地被綠芽喚醒,說是太子求見。
她在夢中被吵醒,見到沈淵時不耐煩的情緒都快溢位表麵了。
他卻好像什麼也冇察覺似得自顧自地說話:
“母後,曾措被流放了,他之所以能保住一條命,是曾老侯爺斷臂求生,他自動請求斷爵,在他之後爵位不再繼承,還捐出了大半家產,請辭還鄉”
“父皇答應了,跟曾國公府有來往的一些官員也紛紛跟他們斷了聯絡,深怕波及到自己”
“想到他們平時在朝堂上為曾國公府兩肋插刀的樣子,跟現在這決絕的樣子,屬實無法分辨他們的真心,那些來投誠的人,母後您說我要不要收?”
沈淵說完一大串,視線對上剛想打哈欠的歐陽明,歐陽明隻好將張到一半的嘴用手帕輕掩,然後再若無其事的閉上。
“站在你父皇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很多問題可解”
她實在不想這個太子什麼事都讓自己摻和,後宮不乾政,他不知道嗎?
“那依母後看,兒臣該怎麼做合適呢”
沈淵笑眯眯地看向歐陽明,看起來就像單純地向母親谘詢建議的兒子;
歐陽明看著沈淵這樣子,嘴角抽了抽。
“為君者,辯忠奸;為臣者,為君心;為官者,為百姓。”
“用人者,賢人用也,能人用也,智者用也,凡利於朝堂,利於百姓,百人百用,為智也。”
歐陽明記得這句話是上一世陳太傅對她說的,彼時她已經註定是失敗的結局,
但是卻不想跟著她的那群有能力的官員就此被無條件誅殺,那些都是為民的好官,隻是不得已捲入了她同太子的奪權之爭,受她脅迫纔不得不站位;
雖然希望渺茫,但當時她還是找了陳太傅,希望他能在沈淵麵前美言幾句,留下那些官員的命,當時陳太傅就是這樣回覆她的;
雖然,後麵她已經冇有機會看到結果如何,但想來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如今,她將這句話還給他的學生,也算是還了上輩子欠陳太傅的一個人情了。
沈淵並不知道歐陽明內心所想,隻是聽到這段話,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知道她有智謀,但一個女子有如此雅量,如此氣度和胸襟,實乃少見,他望向她的眼中又多了一絲深意。
她正兒八經給建議的時候,總讓自己有種她已經混跡官場多年的錯覺,言談舉止完全不像是十幾年未出閨閣的小女子,他之前一度懷疑這個人不是歐陽明,但查來查去卻都是一樣的結果。
......
“娘娘,娘娘”
綠芽匆匆忙忙跑進來,氣都冇順過來;
“怎麼了,慢慢說”
歐陽明剛送完父親出宮,這會正準備休息一下。
“皇上病危!”
“什麼”
那這會可不是休息的時候,
“去養心殿”
今天父親找自己說皇上估計就這幾天的事情了,看來他是提前知曉了這個情況,特意進宮提醒她計劃可以開始了。
一路上,歐陽明都在想怎麼出宮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即使有皇上的密旨,要想真正做個自由人,這份密旨也隻能給少數人知道,她要做的是一了百了抹去她在宮裡所有的痕跡。
歐陽明到養心殿的時候,太子和公主,陳太傅等大臣都已經到了,看來父親的訊息還是慢了一些。
“皇上如何”
歐陽明詢問就診的太醫,
“回娘娘,皇上已經病入五臟,恐。。”
太醫欲言又止,大家便都明白,皇上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歐陽明見狀,單獨叫了陳太傅出去談話。
“陳太傅,現下皇上病危,有件事也是時候應該讓你知道”
歐陽明從手袖拿出當初皇上給她的密旨,交到了陳太傅手裡;
“這是皇上當時給本宮的密旨,舉朝上下,本宮也隻信你”
陳太傅疑惑地接過,看到密旨之後,臉色震驚,想看下是否是造假的,但是那國璽的印章他看了幾十年了,是真的,這道密旨的字跡也是皇上的。
他抬頭看向皇後,
“您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本宮明白,這宮牆於他人而言是富貴,是榮華,但於我歐陽明而言,不過是一座囚籠”
她看向又一臉震驚的陳太傅,輕勾唇道:
“我本可為燕雀,亦可為鴻鵠,但若在這宮中,二者皆不可”
歐陽明連“本宮”都不願自稱了;
在這宮殿內,她隻能做一隻籠中鳥,隨時會被獻祭的鳥,一身的命運都寄托在掌權者的手上,想來上一世就是想自己掌握命運,所以纔不斷渴求權力;
這一世隻是換了個法子去掌握自己的命運罷了;
陳太傅將密旨放入袖中,他雖傳統,但不固執。
“臣明白了”
“還有件事要麻煩陳太傅”
“皇後請講”
“這件事能否暫時不要告訴太子,待計劃初成,再說不遲”
還未等陳太傅迴應, 顯公公悲痛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皇上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