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看著桌案上的刀具,率先恍然過來,這是準備讓他們庖丁解牛!
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今日宴請諸位家眷,首選的便是朕當年馳騁之時最喜用的炙嫩牛,隻是這肉如何拆解頗費功夫,今日就看諸位的本事了。”元帝又補充一句:“錦華公主稍後就到。”
說是宴請家眷,各府家眷冇一會就到場,請安後各自入席,洪公公帶著禦膳房的人在邊上生起了火炭,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指著他們六人拆解小牛。
呈上來的是六隻已經嚥氣、剝了皮毛的小牛。
秦風掃過白連州慘淡的臉色,暗想這位的藏頭詩是白練了。
此時,蕭令瑤也趕到,一望之下,便看到秦風站在剝了皮的小牛前,麵色微沉一臉憂色。
她也未曾料到這一環是讓他們割肉,父皇的心思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秦風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樣子,如何能切羊宰牛?
秦風看著今日份的蕭令瑤,打扮不比上次豔麗,換了一身月牙白錦袍,頗有上次在玉春樓會麵時扮作的翩翩公子風采,她目不斜視,進來後便與元帝請安。
待她走到一側,秦風突然跪地:“草民請聖上開恩!”
秦風這一開口,席下的秦太傅一口氣冇提上來,險些暈厥,不知他要做什麼,嚇得手抖。
元帝麵色微緊,放下喂牛的草,雙手背在身後:“你是秦太府的次子,秦郎中。”
“正是草民。”秦風的頭低低壓下,語速不急不緩:“陛下,草民乃一介郎中,從未殺羊宰牛,這些刀具用得頗不順手,懇請陛下開恩,允許草民用自己的刀具。”
元帝放聲一笑,蕭令瑤聽得出來,父皇是真心在笑,頭冠上的明珠都在晃動:“朕還以為你起了畏懼之心想要放棄,原是要換刀,允了!”
“多謝聖上!”秦風如釋重負,給馮寶拋個眼色,把他吃飯的傢夥弄過來。
馮寶要把包送過來,勢必要走到元帝附近,他畢竟是小廝出身,聖威在上,緊張得手腳都在抖,上回隻是遠遠地施禮,這次卻快到元帝跟前!
他手捧著包,埋著頭,小心翼翼地靠近,眼看著就要送到秦風跟前,耳邊響起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等等,先呈上來給朕瞧瞧。”
馮寶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轉身,迎著元帝,撲通一聲跪下:“是,聖上,請聖上過目!”
秦風都替馮寶捏了一把汗,見他雖然在抖,但冇出大錯,也鬆了口氣。
那秦太傅卻是緊張得手底冒汗,冷待了庶子這麼多年,從未想過太傅府上下要將命運托付到庶子身上,他若行錯一步,遭殃的就是整個太傅府!
這秦風平時看著弱不禁風,膽子卻大,居然敢向聖上請求換刀!
秦太傅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隻能故作淡定,靜觀其變。
馮寶呈上布包,洪公公接過去,當著諸人的麵打開,嘩地一聲,裡麵形形色色的刀具放在不同的格子裡麵,柄柄鋒利,除此以外,還有一雙奇怪的東西,像手……
洪公公呆在深宮多年,見識廣博,也不由得一楞,眼前這些刀具的形狀奇形怪狀,從未見過,而那雙像手一樣半透明的東西,更是聞所未聞。
“陛,陛下,這些刀,奴才也未曾見,著實是稀罕得緊呐。”洪公公趕緊把東西捧到元帝麵前:“陛下,要不要先驗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