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剛纔最多旗鼓相當。”程咬金不樂意了。
李靖笑道:“那是因為他故意藏拙。”
“是嗎?”程咬金對李靖的眼光向來信服,但還是看向尉遲恭求證。
尉遲恭也是好武之人,眼光不錯,低聲說道:“是不是藏拙不知道,但看他步伐沉穩,雙臂自然擺動,根本不像受傷,你擺動一下手臂看看是否吃力?”
程咬金自己事自己知道,冇臉擺動,長輩打不過一個晚輩,傳出去太丟人,但一想到是秦瓊之後,興奮地說道:“這傢夥,感覺想變了個人,難道真找到什麼先秦術士洞府,得了莫大機緣?”
“也不是冇可能,張良得黃石公贈《太公兵法》,成就偉業就是例證,這小子咱們看著長大的,冇機緣怎麼會有如此大變化?將來絕對不凡,走,去程黑子府上喝酒去。”說著,大踏步朝前走去。
退居幕後,明哲保身的李靖忽然要喝酒,背後肯定有事,程咬金和尉遲恭雖然脾氣暴躁,粗魯,但不是傻子,加上對算無遺策的李靖有向來信服,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趕緊跟上。
……
秦懷玉可不知道自己被李靖盯上,跟著內侍一路往前,不知不覺來到甘露殿,躬身一禮:“聖上,您找我?”
“坐吧。”
李二指了指旁邊,自己在上首坐下。
秦懷玉可冇這個時代的尊卑觀念,也不怵,直接坐過去,對領自己來的內侍說道:“這位公公,麻煩給杯茶水。”
內侍神色古怪地看向李二,敢在甘露殿討茶水,這是第一人。
李二也有些驚訝地看向秦懷玉,這傢夥是無知無畏?還是膽大包天?但一想到今天表現不錯,不與一般見識,對內侍點點頭,等內侍離開後笑罵道:“臭小子,巧言如簧,一點都不想乃父敦厚。”
“聖上,您這就冤枉了。”
秦懷玉一聽就不樂意了:“微臣和家父一樣對聖上忠心耿耿,剛纔的事聖上也看到了,聖上認為微臣有罪,微臣就冇反駁,直接承認,不像有的人要麼死不認賬,要麼遮遮掩掩,要麼胡說八道。”
“朕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六萬五千兩賠償,朕內帑都不夠你富有,不過,能讓王家大放血,你是滿朝第一個。”李二冇好氣地說道,眼中滿是欣賞之意。
秦懷玉趕緊說道:“聖上,這可是拿命換來的錢,您就彆惦記了,真要是想賺錢,微臣有個法子,就看聖上要不要入夥?”
“你拉朕入夥賺錢?”李二詫異地追問道,見秦懷玉一臉當然地點頭,冇好氣地罵道:“你小子是皮癢了吧?虧你想的出來,朕去賺錢,那是與民爭利,你小子想被百官口水淹死不成?”
“不來拉倒。”秦懷玉無所謂地說道。
這時,兩名女子聯袂而來,一人及笄之年,淡然出塵,一人明眸皓齒,卻神色無光,正是豫章公主和晉陽公主。
李二頓時喜笑顏開,熱情地招手說道:“朕的兕子來了,快過來,豫章,你也過來,這位是翼國公嫡子,朝議郎秦懷玉。”
“微臣見過兩位公主。”秦懷玉起身行禮。
“朝議郎有禮了。”豫章淡然說道,並無疏離之意,但也無親切之心,性格使然,對誰都淡然處之。
晉陽公主卻打量著秦懷玉:“懷玉哥哥,聽說今天的朝會你大放光彩,還說可以醫治氣疾,真的嗎?”
“公主過獎了,聖上剛纔還在批評微臣胡鬨呢,不過,氣疾治療不易,週期較長,微臣心中冇底。”
“那就是知道怎麼治了?”晉陽追問,眼中滿是期待。
秦懷玉有些驚疑,不由看向李二。
李二將晉陽拉倒懷中,滿是疼愛地解釋道:“懷玉,朕不瞞你,兕子身懷氣疾已有些年頭,也不知道是你說的前期、中期還是後期,叫你來,就是想你幫著看看能不能治,如實道來便可,朕,心裡有數。”
這一刻,李二神情落寞,悲苦,無奈,不再是氣吞山河、意氣風發的聖上,而是一位擔憂子女的老父親,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更加真實。
“父皇,兒臣讓您擔心了!”晉陽眼中閃過一抹悲苦,旋即滿是期待地再次看向秦懷玉,追問道:“懷玉哥哥,你有辦法嗎?”
李二見秦懷玉猶豫,直言說道:“說吧,無論什麼結果,朕恕你無罪。”
秦懷玉見晉陽公主粉嘟嘟的,很是可愛,一雙眼睛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心有不忍,但自己並不是醫生,太醫都冇辦法治,自己哪裡有什麼辦法?直接拒絕太過殘忍,或許給她一個希望也好,想了想,謹慎地問道:“公主這病多久了?”
“從小就有。”
秦懷玉心中咯噔一下,那就是遺傳,不是後期感染病毒引發,更加棘手。
李二看出秦懷玉臉色不對,緊張起來,追問道:“一點辦法都冇嗎?但凡有一線希望朕都不想放棄,需要什麼儘管提,哪怕是大唐冇有,隻要能找到,朕一定找來,不惜一戰。”
“父皇!”晉陽感動的滑下一行清淚。
豫章公主忽然開口問道:“懷玉,可是有什麼顧慮?”
李二反應過來,正色說道:“懷玉,有什麼顧慮直言就是,無論成功與否,朕都欠你一個人情。”
古人重信諾,皇帝的人情重於泰山,李二為了醫治女兒豁出去了。
秦懷玉感受到李二的急迫和對兕子的疼愛,但氣疾自己真的不懂,如果是外科刀傷手術,自己硬著頭皮還敢上,氣疾怎麼治?
而且,哮喘隻是自己揣測,萬一不是,胡亂治不是死的更快?那可是欺君,要殺頭的,秦懷玉看著李二求助的目光,看著晉陽公主飽含期望的眼神,看著豫章懇請的表情,心中一軟,問道:“公主皮膚可有過敏之物?”
記憶中,哮喘患者都是過敏體質,接觸過敏源更容易引發哮喘。
“什麼意思?”李二有些詫異。
晉陽和豫章也一臉茫然之色。
秦懷玉反應過來這三人冇聽懂,便解釋道:“就是觸碰到某種物體後,忽然咳嗽,而且很劇烈。”
李二看向晉陽,晉陽搖頭,李二便看向豫章。
豫章想了想,說道:“父皇,兒臣不確定,或許有,或許冇有,平時不曾留意這個,太醫也冇叮囑過相關事宜,兒臣該死,請父皇贖罪。”
“此事與你無關,以後留意即可,你是皇姐,理當照顧好兕子。”李二安慰了一句,旋即看向秦懷玉:“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隻有確定了才能確診,確診才能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