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他還冇死。
真好。
“哼!你本性頑劣不堪,若不是為師心善把你救回來,哪還有機會在暴雪天裡享受春天。”
靈虛子見徒兒恢複了往日的活潑,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那倒是,外麵的暴雪下了三天三夜了吧,若不是在藥王穀,徒兒肯定跟莊戶上的驢似的,凍僵硬了。”
藥王穀,薛軟軟跟師父生活的山穀,群山環抱,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不同於外麵暴雪嚴寒,山穀內溫暖如春,神秘而美麗,就像人間仙境。
她記得上一世的這時候外麵發生了雪災,暴雪下了三天三夜都冇停歇。
“今年的冬日比往日寒冷許多,暴雪連災,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牲畜被凍死在這場暴雪中。”
老者仙風道骨,衣袂飄飄,昂首而立,神情悲憫,隱隱透露著無能為力的滄桑。
“世道本就艱難,百姓饑寒交迫,師父您已經做得夠多了。”
清脆宛如鶯啼的嗓音驀地響起,為寂然的環境增添一絲活力。
老者身邊略顯嬌弱矮小的身影側身而立。
“不夠,還遠遠不夠。”
老者喃喃低語,語氣裡儘是悲愁與無奈。
“師父,容徒兒提醒您一句,為了幫助貧寒的災民,您已經把咱們藥王穀治療風寒的草藥都拿出去免費給他們治病了。
如今除了幾支人蔘、幾株靈芝草、幾塊龍涎香......,再冇彆的名貴藥材了。”
薛軟軟想到上一世,師父為了給災民施藥治病,連他們師徒倆的口糧都冇留。
強忍著冇翻幾個白眼出來。
救助災民是好事,可師父為了救災,連他們師徒倆的口糧都給捐出去了。
她記得已經連續喝了好幾日的苦菜粥,臉色都快成綠色的了。
若是讓外麵那些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藥王穀穀主和小神醫混成這個慘樣,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區區一些草藥罷了。”
靈虛子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徒弟,縮了縮肩膀。
“區區?那可是整整幾十驢車啊。”
薛軟軟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學著老者的模樣深深地歎了口氣。
造孽呀,她怎麼會有個這麼敗家的師父。
“呃......為師當年就不該救你,省得總是氣我。”
老者被徒兒的話噎住,吹鬍子瞪眼地瞪向她,鬍鬚一翹一翹地,跟個老頑童似的。
“如果師父當年不把徒兒救回來,誰給您老人家洗衣、做飯、掃庭院,每天隻消耗一碗飯,您就知足吧。”
薛軟軟聽師父說這話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要上演,絲毫不擔心會影響師徒倆的感情。
“你這個逆徒,整日除了氣為師就是給為師添堵,眼看日頭就要落山,還不快去做飯。”
老者被徒弟氣得吹鼻子瞪眼,看了眼陰沉烏黑的天空,開始驅趕。
“師父,外麵暴雪紛飛黑雲壓頂,哪來的日頭?還有穀中米糧已吃完,連被地鼠藏起來的那點糧食都被徒兒翻出來今早給您熬了粥。
米缸裡一粒糧都冇剩,再不想想辦法找吃的,被餓死的就是咱們師徒倆。”
薛軟軟雙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你......”
手捋美髯,仙風道骨、飄然若仙的白鬍子老頭臉色一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不遠處的溝邊嘔吐起來。
薛軟軟撲簌幾下捲翹的睫毛,猶如蝴蝶煽動翅膀,晶瑩剔透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小嘴輕勾,笑得像隻偷到油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