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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張書堂爽快地道:“好,明天我安排他倆和你報到。另外,你們不要在紀委辦公了,建設南路上有套房子,去那邊辦公,冇人打擾。我安排胡勇去辦,你們缺什麼直接和他說,他全權負責後勤保障服務。”

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部嶄新的手機遞過來道:“這部手機裡麵已經有卡,隻用作和我單線聯絡,案件結束後銷燬。如果必須見麵說,不要來縣委找我,我會去找你。還有,我從公安局抽調兩名乾警協助開展工作,並負責你們的人身安全。”

張書堂如此周密安排,喬岩倍感責任重大。讓他不解的是,張書堂為什麼會把這個案子交給他,又如何在短時間內建立信任關係,難道就不怕他泄密或辦砸嗎?

或許對方確實冇可用之人,選擇了一把豪賭,賭上了自己的前程。辦成了在金安縣樹立了威信,前程一片光明。若是辦砸了,顏麵儘失,榮譽掃地,能不能在金安縣繼續待下去還是另一說。

反過來對於喬岩來說,何嘗也不是一次賭博呢。平民家庭出身的他,冇背景冇勢力,家庭條件也一般,想要在仕途上大展宏圖,隻能按部就班熬資曆。即便如此,不見得能輪得上他。

現如今,張書堂主動拋來了橄欖枝,如果搭上這條線,背靠這座山,將來提拔指日可待,仕途也將一路坦途。

喬岩正尋思著,張書堂立馬送上了豐厚大禮:“白文斌請了長期病假,但第二審理調查室也不能冇管事的。從明天起,你主持二室工作。另外,你的條件已具備提拔資格,我會儘快給你解決。”

喬岩聽著有些不可思議,這是要提拔他了嗎,趕緊起身道謝。張書堂壓了壓示意坐下,語重心長道:“你不必謝我,這是工作需要,也算是火線提拔。你要明白肩上的責任,更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們不是和誰過不去,而是為了金安縣的長久發展。在關鍵時刻必須亮劍,斬妖除魔,清除障礙,讓金安建立良好的政治生態,還老百姓一個安定和諧的生活環境。”

從張書堂辦公室出來,已是晚上十點多。喬岩腦子渾渾噩噩的,壓根冇想到會從天上掉下這麼大一件事。尤其是張書堂最後的那一席話,讓他感覺到這是一場正義和邪惡的較量。他所執掌的,事關金安縣的發展和安寧。

還冇到樓梯口,陶磊就一溜煙跑過來,一臉好奇問道:“張書記和你說什麼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是不是交給你辦大案了?”說話中間,眼睛滴溜溜盯著喬岩懷中的檔案袋。

喬岩輕描淡寫道:“也冇什麼,和我瞭解了以往案件的情況。”

陶磊何其聰明,知道對方在搪塞,可好奇心驅使有些不死心地道:“我是張書記身邊的人,咱倆的關係又這麼鐵,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彆人說的。”

喬岩笑了笑道:“正因為關係好,我纔不能說。你知道的多了冇好處,我要說多了也冇好處。你是書記身邊的人,更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陶磊瞭解喬岩的性格,頗為失落地拍拍肩膀道:“得!我不問了,你們這些紀檢乾部啊,平時都神神秘秘的。幸虧我冇辦案,要不然能逼瘋。不過,有什麼好訊息可得和好兄弟分享啊。”說罷,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向張書堂辦公室方向去了。

陶磊是官三代,祖父官至金安縣政協主席,父親是現任水利局局長,母親是工商銀行行長,包括他大伯二叔舅舅小姨都是當官的。在這種家庭環境的熏陶成長下,功利性和目的性很強。包括現在給張書堂當秘書,都是父輩們精心安排的。

陶磊喝醉酒說過,我爸說了,家裡在什麼係統都有人,唯獨紀委冇人,就讓我來了。有什麼訊息我能及時掌握,也能提供一些重要資訊。另外,我就是來紀委過渡的,用不了幾年就下鄉鎮當鄉長去。

相比陶磊家的優渥條件,喬岩的家庭簡直不能相提並論。父親是開飯館的,母親是小學教師,無依無靠,隻能靠自己努力奮鬥。

所以,陶磊和他的友誼有多“深厚”,彼此心裡都清楚。

喬岩並不急著去見女友,而是回到辦公室,把門反鎖,拉上窗簾,坐在辦公桌前點燃一支菸,盯著檔案袋看了許久,小心翼翼打開這些絕密資料,從裡麵取出一遝厚厚的舉報信。大致數了一下,足有十二封。有手寫的,還有列印的。他打算今晚粗略看一遍,也好尋找突破口。

按張書堂所說,兩個月內辦完難度非常大。按照以往辦留置案件,至少也要三個月,那還是在證據充足且被調查人配合的情況下。若要不配合,五六個月都不見得能辦完。可既然接手了,就得以最快速度速戰速決。

喬岩將十二封舉報信攤開,掃了一眼過去停留在一封手寫的舉報信上。字跡歪歪扭扭,塗抹嚴重,還有很多錯彆字,但裡麵的一些字眼讓人心驚膽戰。

舉報人是禾川鎮百子灣村村民徐德福,反映蔡小虎濫用職權強行征用了他20畝良田,用作煤礦建焦化廠使用。他不同意就動用當地黑惡勢力砸了他的家,打斷了他老婆的腿,玷汙了他大女兒。蔡小虎揚言,一天不簽合同,就讓他在禾川鎮永無安寧之日……

想起陶磊下午說的話,喬岩不由得扭頭望向窗外。怎麼感覺這個徐德福就是下午跳樓的那個人。如果真的是,那蔡小虎就是間接凶手,身上揹負著一條人命。

一束燈光射進來,嚇得喬岩渾身一哆嗦,還以為跳樓者出現在麵前。冷靜片刻後,他拿起手機打給在禾川鎮工作同學的電話。

“張鵬,睡了?”

張鵬在手機那頭打了哈欠道:“睡什麼睡,鎮裡安排我在百子灣村做思想工作了。”

喬岩心裡一緊,似乎接近猜想,追問道:“給誰做思想工作?”

“你在縣委大院上班不知道?今天有個人從你們樓下跳下來了。這倒黴催的,跟上他今晚也彆想睡了……”

“是不是徐德福?”

“嗯呐,因為他,他老母親剛送到醫院,他老婆哭得死去活來,哎呀,真是服了,有什麼想不開的……”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喬岩眼前浮現出徐德福死時的畫麵。還不等對方說完就匆忙掛了電話,大口抽著煙平複情緒。他不敢再看窗戶,生怕再看見那血腥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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