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桑寧回到家洗了個澡,出來看見有哥哥的未接來電,邊擦頭髮便撥了回去。
接通後,兄妹兩隨便聊了聊,最後,蘇暮白叮囑道:“桑桑,段四哥,謝九,還有三叔都是哥哥的的好朋友,以後遇到麻煩,如果我不在都可以找他們。”
崔桑寧笑道:“我能遇到什麼麻煩。”
蘇暮白不置可否,六年前那樣的事情他不希望再發生。她不想彆人知道她和蘇家的關係,對蘇家的幾個世交自然避而遠之。
那就隻當蘇暮白的妹妹,三叔他們也會照料一二。
他說:“聽話,彆讓哥擔心。”
崔桑寧走到沙發上坐下:“好,知道了。”
“對了,哥。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掛斷電話後,崔桑寧蜷縮靠在沙發上,翻看微信訊息。
把工作有關的挑出來一一回覆,最後點開了謝九安的好友申請。
剛剛通過,那邊就連續發了幾個賤兮兮的表情包
ID你壓到我腿毛了:妹妹,妹妹!在忙什麼呢?
ID湘色桑寧:剛到家。
你壓到我腿毛了:哎,我正流浪街頭呢!
湘色桑寧:??
你壓到我腿毛了:被我家老爺子半路踹下車了。
謝九安這會正擱路邊走著,車輛來來往往,秋夜涼風習習,他邊吸鼻子,邊打字。
蹭老爺子的車,半路上他問怎麼不開自己的車,支支吾吾半天說車冇了,就被扔路邊了。
湘色桑寧:那你走回去?
你壓到我腿毛了:等老爺子氣消了再回去,這會兒去投奔四哥。
湘色桑寧:加油!
麵上愉悅,崔桑寧好笑搖頭。
九龍府,權禦穿著黑色睡衣坐在書房裡看報表,手機忽然響了。
拿過來一看是暮白,接通後那邊先出聲:“三叔。”
“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
“怎麼了?”權禦一手敲著電腦,一手接電話。
“桑桑今天才和我說,當初在慕尼黑她誤會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掛斷電話後,權禦視線依舊落在電腦上,思緒卻飄遠了。
是因為這個纔在他麵前規規矩矩?
當時他是有一絲不悅,生氣倒也談不上,他一個退伍軍人,怎麼著也不可能和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小姑娘計較,轉眼的功夫也就忘了,冇想到她卻記了六年。
半晌,收回思緒,他合上電腦起身回了臥室。
幾天後,聖權集團總部。
劉助理站在權禦對麵彙報工作,結束之後,他提醒道:“權總,你準備送給權老的那幅《醉翁先意》圖已經修複好了,工作室那邊希望我們今天去取走。”
權禦視線從資料上移開,思索了幾秒:“你去取回來,直接拿到公司,我晚上回老宅順帶給他。”
劉助理退了出去。
下午三四點,劉助理敲開了權禦的辦公室,把盒子放在權禦的辦公桌上。
“權總,我今天去取畫才發現是崔小姐幫我們修複的。”
權禦正在簽字的筆停頓了一下,很快回神把字簽完,蓋上筆蓋放在一旁才慢慢抬頭。
劉助理繼續說:“就是之前權老提過的那家工作室,叫湘色,崔小姐就是老闆。”
“之前送去修複的時候,工作室的員工就和我說這幅畫很珍貴,她們老闆決定親自修複,今天我取畫的時候剛好遇見她。”
權禦看著桌上的盒子:“她有說什麼嗎?”
劉助理想了想:“冇有,但是她也挺詫異的。”
“她好像要出差,著急趕飛機,就冇多聊。”
手機提示音響起,劉助理看了一眼,驚訝道:“湘色工作室把錢退回來了。”
權禦眼神意味不明,半晌他合上了桌上的檔案,把桌子空出來道:“打開看看。”
打開盒子,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灑金的硃紅色賀卡。
上麵是手寫的毛筆字,雋秀的小楷,婉約秀麗卻又不失遒勁。
“華夏五千多年文明,一字一畫皆代表著對美的無限嚮往。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卻成為了我們不可得的缺憾,卿與湘色有緣,重現繁華。”
——湘色
指腹輕撚賀卡,眸中帶著淡淡笑意。
劉助理解開繫帶,將畫卷平鋪在桌麵上。
連連讚歎:“好手藝!”
權禦看著被修複的清晰明瞭冇有缺損的畫,嘴角上揚,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都說蘇家人生來就有一雙巧手。
他見過暮白雕刻玉石巧奪天工的手藝,如今又見了她文物修複的技術,果然同樣讓人歎爲觀止。
片刻,他麵色愉悅:“收起來吧。”
劉助理將畫卷放回盒子裡,邊道:“我先放辦公室,晚上讓您帶過去?”
權禦嘴角上揚:“不送了,留下吧。”
劉助理茫然,這幅畫可是老爺子點名要的,不送……怎麼交代?
權禦不以為意:“我改天重新給他找一幅彆的。”
晚上,權禦回到老宅,一進門權家老爺子就左看右看:“我的畫呢?”
權禦把風衣遞給阿姨,認真道:“冇拍到。”
權老爺子不信:“怎麼可能!!”
權禦繼續忽悠:“被人搶先一步,我也不能奪人所愛不是?”
“改天送你一幅彆的。”
劉助理大氣不出,那幅“冇拍到的畫”此刻已經掛在了九龍府彆墅的書房裡。
所謂被人搶先一步,應該是指兒子搶了老子的。
老爺子不高興的回到沙發上坐在,權禦走進去和坐在沙發上一直冇說話的權野打了聲招呼:“大哥。”
權野神色淡淡,眼眸裡悄然滑過一絲厭惡:“嗯。”
權禦早就習慣了,從小這個哥哥就不喜歡他,小時候還想討好他,長大了也就不在乎了。
不過是在父母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吃完飯,權禦問坐著看電視的母親:“媽,我之前放書房的那個箱子呢?”
老太太想了想:“前段時間收拾,我放你臥室的櫃子裡了。”
權禦轉身上樓進了臥室,再下來手裡拿著一筒畫卷。
老爺子頓時兩眼放光:“你手裡是什麼?”
權禦揚了揚:“我大學畫的畫。”
眼睛裡的光黯淡下去,老爺子嫌棄的哦了一聲。
權禦無奈搖頭。一把年紀了,怎麼越來越小孩子心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