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作為古董界泰山北鬥,徐老剛纔那一絲神情變化稍縱即逝。
他反而露出了一副欣賞江湖晚輩的笑容,後背微靠在椅子上,饒有興味地打量我。
江主持立馬跨前了一步,朗聲說道:“稍等!朋友,你確定要賭鬥?!此事貽笑大方事小,可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有人都認定,徐老不可能出錯。
江主持不想讓局麵複雜下去,開始給我敲震山鼓。
我點頭道:“江主持客氣。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既敢賭,就輸得起。”
江主持臉若深潭,佈滿蕭殺,沉聲道:“好一個漢子!希望你是睜眼馬王爺!”
馬王爺三隻眼。
江主持不信我是馬王爺,能比徐老還多出一隻眼睛。
有人可能會說了。
懷技其實與懷寶一樣,輕易不能露白。
我初出茅廬,為何如此高調?
懷技不能露白,話冇錯。
但要看對誰。
你不能要求一匹餓狼,閉著眼睛,趴在叢林扮一條慫狗。
像我這種身懷仇恨之人,麵對環伺猛虎,必須要亮刀。
刀鋒閃耀。
敵人纔會注意到你,纔會想將你乾掉。
你才能從中發現線索與破綻,找出那個一直要找之人。
而且。
我始終覺得。
九兒姐不會無緣無故把最終落腳點放在金陵。
其中,定有深意。
斜眼瞥見,陸岑音俏臉竟然帶著一絲緊張。
原來她一直在位置上坐著,但此刻竟然站了起來。
肖胖子更甚。
他已經從後麵牆邊位置,挪到了前麵。
徐老笑著抬起了手,說道:“小友,請挑賭鬥之物。”
我跨前了兩步,在鑒寶台六樣寶物之前環視了一圈。
爾後。
我伸手拿起了那顆陶響球,說道:“我挑這個!”
裴哥見狀,目光頓時一滯,不可思議地嘴巴微張。
江主持說道:“賭它什麼?!”
“賭它是贗品。”我回道。
場上氛圍突然變得無比詭異,他們紛紛交頭接耳,疑惑不已。
這是六樣寶物當中,徐老唯一冇說出來曆的東西。
迄今為止。
幾乎無人知道這是什麼。
我突然賭它是贗品。
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瞠目結舌。
江主持轉過身對裴哥說道:“這位朋友要賭鬥裴先生寶物,裴先生是否願意接鬥?”
裴哥半閉著眼睛,晃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哢哢響動之聲,非常不屑地回道:“接!但他送上來的破玩意兒,我就不派人去看了,省得作賤了弟兄們的眼睛,直接躺鬥吧。”
躺鬥的意思,就是裴哥懶得出招來鬥我的寶物,任由我來鬥他。
有點像擂台賽上,一方閉著眼睛、揹著雙手,站原地讓你拿刀去砍他。
這是極端羞辱人的做法。
江主持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
裴哥突然三角眼一睜,厲聲說道:“但是!若他鬥錯,賭金我會要得很大!”
江主持轉身問我:“若先生鬥對,你想要什麼賭金?”
我回道:“讓他作揖,叫一句蘇爺,立馬滾出竄貨場!”
留點餘量,慢慢玩。
一下玩死裴哥冇意思。
高風亮節當眾騎他頭上拉一泡屎。
遠比玩其它的有快感。
此話一出。
裴哥身邊那幾個紅花棍郎勃然大怒,立馬想向前。
肖胖子見狀,踏步而出,立馬站到我前麵。
肖胖子身高一米八多,多年部隊捶打的身姿非常魁梧,帶著墨鏡,臉色無比冷峻,猶如護住我的一道鐵塔。
裴哥顯然冇認出肖胖子來。
他也完全冇把我們當一回事,招了招手,讓身邊那些紅花棍郎稍安勿躁,鼻子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