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昭雲堂,蘇沅被綠珠和蘭芝攙扶著,嬤嬤在前方引路,朝鹿溪苑行去。
約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拐過一個彎道,便到鹿溪苑門口。
蘇沅抬眼看向那院子,隻見硃紅色的高牆上爬滿青翠欲滴的藤蔓,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
進了院子,嬤嬤笑道,“夫人早些歇著吧,老奴先告退了。”
神色卻有些疏離,彷彿不大想與她多談似的。
蘇沅看了綠珠一眼,綠珠忙笑著遞上一個荷包給嬤嬤,“還不知嬤嬤您如何稱呼?”
嬤嬤接過荷包,收到袖中時暗自掂量了一番,心下滿意,臉上笑容便熱切了幾分:“姑娘客氣了,奴婢是王妃身邊錢嬤嬤。”
得知是王妃身邊的人,綠珠更是賠著笑臉,“嬤嬤,我們夫人初來王府,今後勞煩嬤嬤您多多關照。”
說著又從袖袋裡摸出兩個金裸子塞進錢嬤嬤手裡。
捏著手中至少有一個至少一兩重的金裸子,錢嬤嬤笑得越發親切,“王爺性子冷清,不太愛說話,不喜聒噪之人。”
聞言,蘇沅忙福身謝了錢嬤嬤,“多謝嬤嬤提點。”
錢嬤嬤微微一閃,受了蘇沅半禮,見蘇沅知情識趣,又多說了幾句府中之事。
“時候不早了,還請夫人早些準備吧。”
蘇沅再次道了謝,對綠珠道:“替我送送錢嬤嬤。”
送走錢嬤嬤後,蘇沅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梳著婦人頭,陌生的自己,臉上有些迷茫。
“我總覺得跟做夢一樣,這就嫁人了......”蘭芝正在幫蘇沅拆發,卸去髮髻上的髮簪飾物,聞言心裡有些酸澀。
姑娘從小備受寵愛,如珠似寶般嬌養著長大。
今日這嫁人......秦王夫人,說的好聽是嫁給王爺,可哪有做正頭娘子強。
“姑娘......”蘭芝開口正要說些安慰的話,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男聲……“夫人,奴纔是王爺身邊的福順,殿下半個時辰後到,請夫人早些準備。”
男聲有些尖利,蘇沅和蘭芝都嚇一跳。
蘭芝連忙前去應了,同剛回來的綠珠一道,提了熱水進來,動作迅速地伺候蘇沅梳洗,用最快速度將她收拾得乾乾淨淨、香噴噴。
一切收拾妥當後,蘇沅坐在床榻上靜候秦王裴景珩,心中不免忐忑。
她有些害怕,這要是擱在前世,她根本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跟完全陌生的男人做親密的事。
忽然,門口傳來綠珠和蘭芝的請安聲,蘇沅心中一緊,手指不自覺絞在一起,裴景珩來了!
“吱呀—”房門被推開,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隻見裴景珩長身玉立,寬肩窄腰,儀表不凡。
烏髮束冠,容顏如畫,五官輪廓深邃而分明,劍眉星眸,鼻若懸膽,唇色淺淡,薄削的雙唇抿成一條首線。
今日敬茶時,蘇沅不曾仔細看過裴景珩,隻進屋時快速瞥過一眼,知道他是個帥的,冇想到是這麼帥。
她安慰自己,好歹是個絕世美男,這樣一想待會洞房似乎也冇有那麼難以接受。
裴景珩也在打量眼前的女人,皇後選中她的理由是她身子看著好生養,能替他開枝散葉。
她換了一身簇新的水紅色繡金牡丹花裙裳,挽起秀髮,綰著一支赤金嵌珍珠步搖簪頭。
原本白嫩水靈的小臉在衣裳首飾的映襯下更顯嬌嫩可人。
五官生得不錯,若不是迥於時下世人喜愛的纖瘦之美,稱得上絕色。
“還不過來伺候?”
看著眼前的女人似乎冇有起身服侍的打算,裴景珩眉頭微蹙。
這一看就是在家中嬌生慣養,規矩學的不夠。
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蘇沅驚得一抖,反應過來忙站起來福身道:“妾......妾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起,伺候本王更衣。”
蘇沅吸了一口氣,輕步上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開始解裴景珩的袍子。
還好她學過女紅,雖說是第一次脫男子的衣服,但她知道衣服的結釦在哪,忙活半天,好歹還是順利地脫下裴景珩的外袍。
將外袍掛在衣架上,蘇沅開始解裴景珩的中衣。
女人身上淡淡的花香縈繞在裴景珩鼻尖,他微微低頭就能看見身前女人動作間隱約露出的白嫩。
“時辰不早了,安置吧。”
裴景珩眼神幽深,一把打橫抱起身前的女人,往床榻而去。
“殿下!”
蘇沅被他嚇了一跳,忙用雙臂摟住他脖頸,這才穩住自己。
床前紅帳輕輕飄落……溫熱的呼吸撲打在蘇沅脖頸之上,引來陣陣酥麻的顫栗感。
她雙手緊攥成拳頭,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
但裴景珩並未繼續動作,而是用修長的手指摩挲她的臉龐,最終停在紅唇上。
片刻後,俯首吻上她的唇瓣,霸道又強勢。
蘇沅幾乎喘不過氣,卻無法抗拒他的索取。
百子千孫的紅色繡帳在眼裡搖曳,陣陣浪潮將她淹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