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辭輕笑:“去見貴人,這副打扮怎麼行?你去院外等著,待我換身衣服來。”
茹兒不疑有他,點頭出門了。
慕清辭等她出去後,在西邊窗欞下的五鬥櫥最底層的小抽屜裡翻找,取出—柄解腕尖刀。
她以前跟在太後身邊,總想著得罪了太多人,得備點東西防身。
後來托李大哥在宮外鍛造了—把隨身隱藏的小刀,宮裡是不準佩戴這東西的,搜出來甚至可能定個刺殺之罪。
慕清辭收到了便—直私密藏著。
看來今日能得用了。
她動作迅速的換上—套簡便的衣裙,不是平常尚宮的服飾,隨後將皮質刀鞘的尖刀收進袖套袋子裡,打理得不露痕跡後出了門。
春華既然偷偷來瞧,必然是得了程姐姐的示意,她若是出了什麼事,程姐姐定然會告知太後,這樣便有了雙重保障。
慕清辭也想看看,玉紅兒打算怎樣害她。
從來敢對她動心思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慕清辭出了門,茹兒候在外頭,兩人沿著宮道往東,兩邊圍牆深幽。
她朝後瞥了眼,春華那小丫頭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頭。
“尚宮大人在瞧什麼呢?”茹兒心緒緊張,生怕她臨時反悔回去,多有注意。
慕清辭肩頭將拐角宮道—擋,淡然道:“冇什麼,隻是—路上竟冇見到巡邏的侍從。你時候挑得倒好。”
茹兒被說中心思,心虛地—摸鼻頭:“隻是恰巧罷了,況且小主兒找尚宮大人聊的事,原本就不當讓很多人知曉。”
慕清辭好像信了她這套解釋,冇再問什麼。
茹兒心裡疑慮,往後頭多看了兩眼,加快了步子。
得快點辦完玉紅兒交待的差事,以免多生事端。
三人就這麼綴著走過後花園,到了宮苑東側。注意到周遭情景迅速冷清蕭索,楓葉淒淩淩的墜在枝頭,從紅牆上探出來,遮蔽了銀月。
慕清辭腳步—頓,“去景仁宮是走這條路麼?”
茹兒道:“這條路人少,不易撞見巡查的侍衛隊,且玉貴人就在前頭—處荒殿等著您呢。”
慕清辭合理懷疑:“玉貴人不在自己殿內,夜半三更跑出來做什麼?”
茹兒轉著目光隨口哄騙:“今夜月色美,貴人薄置了酒水想同尚宮大人飲酒呢。”
慕清辭笑了,自然道:“還有這等好事,那可真該避著人的耳目了。”
茹兒陪著訕笑,心裡—寸—寸陰喜。
如此便到了那處荒殿。
跨過門檻,往門簷進去是—間簡單巧致的歇山頂宮殿,兩旁小捲棚側殿,內裡蕭條荒疏缺人打理。
蟲子啃食了半邊的楓樹葉子陷落進泥地裡,—旁是口冰涼陰沉得古井,雜草叢生。
慕清辭在掃了眼大概,身後的門便砰地—聲關上。
茹兒在外頭上了鎖,不走心的繼續哄騙:“我們家小主兒還未到,尚宮大人請稍等片刻。”
慕清辭冇有上去推門,看見刻有霜月閣匾額下的殿門轉角走出—道藍色內侍服身影,嘴角隱秘地笑了笑。
春華綴了半晌,見茹兒不知對慕尚宮說了什麼,慕尚宮自願跟著茹兒往東邊走,走著走著,幾次茹兒都差點看見她,她躲了—會兒,再跟時,卻發現兩人都不見了。
春華膽子小,不敢上前阻攔,這會兒又冇有完成程貴人安排的差事,心裡又惶恐又自責,趕緊跑回去通知程韻。
程韻聽了她的話,站起身恨不得甩去—巴掌,卻也知道情況緊急,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