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沉沉默了一瞬,他如今已偽裝成薛妤的夫君,那麼他睡在一旁自是無妨的。
說服了自己後,衛景沉毫不猶豫上了榻。
一夜天明。
薛妤醒來時,身旁早已無人。
洗漱好後,出了屋子,薛妤並未在院子裡瞧見江許澤的身影,略微疑惑。
直到過了晌午,始終未見江許澤的身影。
忽然,耳畔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薛妤循著聲音望了過去,日光之下,男人身姿如竹,周身氣勢淩銳,讓人難以忽略。
“衛公子。”
薛妤絲毫不知眼前之人的真麵目,朝著他行禮,笑意盈盈。
“你可看到夫君嗎?我今早便未看到他。”
衛景沉凝視著她那張皎潔如月的臉龐,滿是對江許澤的擔憂。
心臟像是被什麼人掐住了般,閃過絲絲的疼痛。
眸中不禁閃爍著冷意,一字一頓道,“方纔江郎中與衛某說去上山采藥了。”
薛妤冇有懷疑,點頭,畢竟江許澤平時的確有上山采藥的習慣。
時間一晃而過。
夜色逐漸籠罩著小河村,薛妤眉頭蹙的愈發緊了,時不時立在院門口,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衛景沉站在屋簷下,視線落在院前的那道嬌俏單薄的身影,眸底淬滿了冷色。
就這麼擔心江許澤嗎?
可惜早已死透了!
直到黑夜降臨,漆黑無邊。
晚風吹來,薛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摟緊了衣襟,卻遲遲站在原地。
看得衛景沉心中莫名冒著一股怒火,眸中燃燒著幽幽闇火,大步走了過去。
語氣帶著詰問。
“你就這般擔心他?”
薛妤怔愣了一瞬,微仰下巴,“他是我的夫君,自然擔心。”
衛景沉意識到他的心緒不平穩,陡然沉靜了下來。
“衛某的意思是,你這般站在外麵,就算不為自己的身子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
薛妤想到她好不容易纔保住腹部的骨肉,猶豫半晌,進屋裡了。
可卻依舊坐立難安。
江許澤上山采藥從未出過危險,也深知深入林子的危險。
且太陽一下山,他便不會在山上多待。
所以她並未覺得夫君是在山上,倒是有可能出診去了。
又或者是去了江家。
可她這般模樣,眼瞎,還是個孕婦,若這邊貿然去尋,太過於危險。
薛妤的腦海忽然想到男人那道挺拔高挑的身影,想了想,手執木棍往客房走去。
客房。
雲劍低聲稟報這些日賑災一事的情況。
“魏大人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剩下的賑災之銀果真很快籌齊了,現在已派人在各處買米糧,但那些米商不知怎麼突然坐地起價,原先一鬥米十三文,現在足足翻了四五倍......”
衛景沉端坐,修長玉瓷的手指輕敲著桌麵,冷哼一聲。
“看來是京城中有人做了些手腳,雲劍,你與魏淳說,直接把孤的身份搬出來,若還是不成,直接殺了。”
話語滿是濃烈的殺意,刺骨冰涼。
雲劍正想說什麼,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殿下,江夫人來了。”
衛景沉挑起眉梢,薛妤極少難得主動找他。
門外傳來一道清淺的聲音,“魏公子,你可歇息了?”
衛景沉上前拉開門,視線落在那張嬌豔的臉龐上。
“現在夜色已深,不知江夫人找衛某有何事?”
男人的嗓音磁性清透,落在薛妤的耳中,莫名透著一絲曖昧。
彷彿她找魏公子,似乎是為了躲著夫君要做什麼苟且之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