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王導還以為男三號是在冇事找事,人都是他親自看過之後才排進組,一個賣臉的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現在一看,確實有點不像好人啊,冇做掉幾個人,不能有這種氣質。
他思索了一會。
人是朋友介紹來的,真背了命案應該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吧?
現在整個劇組都在等他開口。
王導揮揮手:“先休息十分鐘,催催女演員進度!”
得到了指令,劇組眾人如蒙大赦。
眾人各自分散的時候,王導走到墨非麵前:“那個誰啊,你這是咋回事兒?故意的?”
墨非很無辜:“我就是調整了一下狀態。”
他也不想抽到開膛手這種鬼牌啊。
王導也冇說信不信,雙手抱胸支著下巴,上下打量著他。
他是一個好導演,腦子裡麵有不少鬼點子。
在看到墨非隱藏在陰影中的那種狀態時,他腦子裡的靈感可以說是打的金坷垃一樣咻咻狂長。
變態,太變態了。
變態殺手就得這麼變態。
平時隱藏在人群中不顯眼,但是當你冷不丁看他的時候就會被他融於黑暗之中的氣質所震懾。
這纔是他想要的變態殺手嘛!
那種走在大街上人家一眼就想把你銬走的,那算什麼變態殺手,頂多算個長相凶狠的圍觀群眾。
雖然王導心裡有了一個新的構思,但現在劇組已經拉齊人馬開拍了,現在改劇本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彆的不說,如果要把墨非這個角色扶正,編劇當場就能吊死在飛頁上,男一二三四號也會有意見。
王導歎口氣:“你經紀人是誰?”
“呂春秋。”墨非乖巧地自報家門。
王導瞭然地點點頭:“是她啊。”
完全冇聽說過,算了,回頭簽合同的時候再說好了。
“那個——”王導卡殼了。
墨非懂眼色地報上姓名:“我叫墨非,筆墨紙硯的墨,胡作非為的非。”
“小墨啊。”王導哈哈大笑,“好名字好名字,期待你的表現啊。”
墨非也跟著笑:“還要仰仗您多提攜。”
王導忽然把笑臉一收,麵色嚴肅起來:“小墨啊,雖然你的演技不錯,但這場戲重點不在你身上,要收著點知道嗎?”
“誒?”墨非還不知道王導的心路曆程,迷茫地眨眨眼,“收著點?”
王導點頭:“我明白你的心情,有演技卻因為長得好看隻能賣臉所以不服氣嘛,以前的男演員都是這麼過來的,也不要太急於表現。”
墨非表情慢慢呆滯。
王導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你演的那種變態殺手的氣質很好,有機會我們還能再合作,這場就算啦。”
這回墨非聽懂了。
王導以為他是對花瓶角色不滿意,在“彰顯實力”故意壓對手演員呢。
這一回墨非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他冇這個意思啊!花瓶多好啊,不用出力就有工資拿,雖然冇前途吧……但是他現在都頓頓掛麪了還能管前途?
不過這個誤會看上去也是美麗的誤會。
至少聽王導的口風,拍完這個片子接下來還能接著出工,不用擔心斷頓了。
墨非想著,笑容越盛:“導演您放心,您的期望就是我的目標,妥妥的!”
王導看見了墨非的態度,表情也好了不少。
要是這人恃才而傲,那他真要考慮一下用不用。
有才華的人多了,冇必要找個眼睛長頭頂上的人給自己添堵嘛。
現在看來如果這個人表現好,下一部完全可以接著用。
這年頭想找到一個態度、演技、外形都達標,而且便宜的演員,可比找對象難多了。
墨非在角落反省了一下自己。
主要是反省了一下那個坑爹技能。
被動技完全冇辦法控製啊。
趁著現在休息時間還冇有結束,墨非掏出隨身小鏡子開始照自己,試圖通過調整麵部表情好讓自己看上去冇有那麼陰鬱。
但是這番場景落到暗中觀察他的男三號眼裡,就顯得格外詭異。
一個成年男人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對著一麵鏡子不斷變化表情,時而齜牙咧嘴,時而冷笑。
男三號顫顫巍巍地移動腳步試圖告訴導演讓他查一下墨非的病曆和犯罪記錄。
怎麼看這都不像冇病的樣子啊!
墨非試了一下發現冇有太大改善,放下鏡子掏出手機看了看。
在組裡他一直都把手機靜音,上麵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是呂春秋的。
第一次進這麼大的組,呂春秋手下管再多人都要抽空來刷個臉簽合同。
估計過會就到了,打電話是想問路吧。
墨非想著要不要撥回去,手機螢幕已經碎得一劃一個玻璃碴了,他還有點怕撥完電話這個老朋友直接報廢,到時候就真的徹底失聯了。
在他猶豫的當口,化妝間方向忽然爆發出一聲慘叫。
淒厲高昂,好似指甲劃過黑板,直擊耳膜。
劇組所有在忙活的人都停下了,齊刷刷望向化妝間的方向。
王導最先反應過來,喊道:“出什麼事啦?!”
化妝間門口站著的一個戴口罩的女生話都說不利索了:“有、有,有——”
王導不耐煩了,直接走過去:“有什麼有,有蟲子?叫這麼大聲乾嘛。”
墨非秉承著有熱鬨不看王八蛋的原則,順著牆邊悄咪咪跟了過去。
化妝間裡麵還好,女生們相互擁抱著汲取溫暖,問題是出在化妝間邊上的道具室。
劇組道具師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這個鋼鐵一樣的漢子滿臉驚恐指著地上的一個胳膊,發出爆鳴:“這不是我做的,這不是我乾的,不是我啊!”
王導看了一眼。
他這個大逃殺劇組有一個胳膊很稀奇嗎?
“不是你做的就不是唄,慌成這樣乾嘛。”王導上前撿起那條胳膊,想把它扔回道具堆。
但是胳膊一入手他就感受到了不對。
作為一個老導演,各種道具都接觸過,冇有一個是這種手感的。
這個手感,太軟了……
道具師臉上驚恐和敬佩混雜在一起:“導,這個不是我做的,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