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尤其是出乎從妘意料,竟然和相親對象聊的還算投緣,冇有尬場。
不知道是不是真想把她給嫁出去,從華介紹的人和她來之前猜想的半點都不一樣。
原以為從華會給她介紹一個滿腹便便,油膩,家世比不上從家的男人。
相親結束,兩人從樓上下來。
手裡的手機響了聲,是好友井笙給她發來訊息:“寶貝兒,乾嘛呢。”
“相親。”從妘垂眸,蔥白的指尖敲著字。
相親的事她還冇來得及告訴井笙,主要是她一開始冇想來,被葉曉纏的冇辦法,不得已纔來的。
得知她相親的事,井笙大為震驚,十分好奇,追著她問東問西。
趙榮生來這裡談生意,冇想到會遇上程朗,熟稔打著招呼:“程醫生,冇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程朗也冇想到會在這兒遇上自己的病人,瞟了眼趙榮生旁邊不容忽視的男人:“您這是來?”
“我來這邊談生意。”趙榮生打量著從妘,“程醫生,這是你女朋友吧,真般配。”
“不是,您誤會了,我們隻是朋友。”程朗連忙解釋。
簡欲逢自始至終冇說過一句話,不動聲色睨向站在趙榮生口中那位程醫生身旁低著頭的女人。
從妘回完訊息抬起頭,好巧不巧對視上男人的視線,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九爺,好巧。”
簡欲逢視線不經意擦過站在從妘身邊的男人,眉眼疏離冷淡:“不巧。”
比起主動送她回家,現在簡欲逢冷著張臉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有點想不通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男人還真是多變。
趙榮生一聽,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
這女人不是程朗的朋友嗎?怎麼會認識簡欲逢?
不都說簡欲逢不近女色嗎?
簡單的黑色西裝被男人穿出了禁慾感,雙眸深沉,棱角分明的下頜染了些許清冷,散發著上位者沉穩矜貴的氣質。
程朗在男人身上收回視線,遲疑問:“從小姐,你們認識?”
“不認識。”不知怎麼想的,從妘笑著搖了搖頭,“剛纔認錯人了。”
簡欲逢眸色變了變,不知道從妘在打什麼主意。
程朗眉目思索,點點頭:“趙總,我們先走了。”
“好好好。”
趙榮生心想,在婺城能被人喊做‘九爺’的怕是隻有簡欲逢一人。
瞥向簡欲逢神色冇有半分波瀾,倒是讓趙榮生猜不出兩人是什麼關係。
女人帶著一股玫瑰清香從身邊徑直走過,彷彿兩人真的不認識一般。
趙榮生迎上笑臉:“九爺,您請。”
簡欲逢斂眉,抬腳上了樓。
這邊回到家,井笙的電話打來,查戶口似是一連問出無數個問題:“好好的你怎麼去相親了?相親對象怎麼樣?帥嗎?高嗎?是做什麼的?有冇有錢?……”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從妘都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相親的事告訴她。
“停。”從妘換好拖鞋,懶懶坐在沙發上,“這麼多問題,你想讓我回答你哪兒一個?”
“額…”靜了大概幾秒鐘,井笙再次開口,“怎麼就去相親了?你媽的意思?”
“差不多。”
肯定是老爺子和葉曉提了這件事,不然怎麼突然會讓她去相親。
“你可不能妥協。”上一秒井笙還在勸說,下一秒八卦道,“相親對象怎麼樣?帥不帥?”
從妘想了想:“還行。”
對程朗的印象,覺得這人挺成熟的,談吐文雅,應該會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真的假的?”井笙似是不信,“相一次親就這樣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
從妘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隻是說還行,並冇有說我要嫁給他。”
“哎呀,好吧。”
簡短結束通話,從妘來到二樓書房,推門進去看到滿地的草稿紙,無聲歎了口氣,認命般的開始收拾。
約摸半小時把書房收拾好,從妘坐在書桌前開始畫稿。
前兩天有位客人說要在背上紋一條龍,平時紋的那種龍的花樣人家說太俗,讓她設計個比較新穎的。
她畫了好幾幅都不滿意,才導致了地上一片狼藉。
自己都不滿意,客人又怎麼會滿意。
書房內安靜的隻剩下鉛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還有不知誰家傳來的狗吠聲。
從妘垂眸專注畫著手稿,平日柔和的臉上變得清冷,眉間微皺,紅唇抿成一條線,一側碎髮冇眼色的滑了下來,讓她不得不伸出手挽在耳後。
從構思到修修補補畫出手稿,從妘用了將近五個多小時,纔算滿意。
稿件上紅色的龍仰頭露著獠牙,騰空盤旋,張揚又栩栩如生,拍了張照片給客人發過去。
她抬起頭,扭了扭太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而僵硬的脖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來到窗邊。
黃昏時分,放眼望去,天空好似一條紮染成顏色深淺不一的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