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白一步上前,捉住他的後背往回拽倒,抬手抓住一張凳子壓在他的身上,隻剩手腳在凳子外爬著,活像一隻老烏龜。
他低頭問道:“我問你話,你是想老實答,還是想挨一頓毒打再答?或者是你現在就咬舌自儘,就不必答了。”
“……我答,我答!少爺夫人要問什麼隻管問!”
薑辛夷說道:“我們不是夫妻。”
李非白看看她,這會反駁的倒是快了。
掌櫃:“……公子姑娘要問什麼隻管問!”
李非白問道:“我是趙武明的朋友,他明明告訴我他當的金鎖是活當,不過才一個月,為何你就敢拿出來賣了?你是篤定他贖不回去了麼?”
掌櫃遲疑片刻,頭上人就說道:“你最好如實回答,否則我有一萬種折磨人的手段。”
掌櫃說道:“他都來當了十幾回了,哪件東西是收回去的,這不是擺明瞭活當等於死當麼?我也是膽子大才冒這個險的。”
“他曾告訴過你,有些東西是他偷來的,你為何還敢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開當鋪的連這點膽子都冇有,那還開什麼當鋪呀。”
“你的老闆是誰?”
“……我就是老闆,冇有上級。”
薑辛夷看看他攤開的手掌,又看看他的一口牙,說道:“你這當鋪日進鬥金,可你卻手掌粗糙,手背乾裂,舌苔白膩,齲齒橫生,哪裡像是富貴人家過的日子。”
掌櫃狡辯說道:“我辛苦乾活自然手掌粗糙,我喜甜食自然齲齒橫生,你這也太武斷了。”
“富貴人家喜養生,擅養生,大夫常駐,補品不斷,可你卻脾虛寒涼。”
“我摳門!不愛吃補品,更不請什麼鬼大夫!”
薑辛夷被他駁得惱怒煩躁,“唰”地拿了旁人掉落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騰騰殺氣襲來,掌櫃渾身一抖,不犟了:“是……我不是真正的掌櫃。”
李非白問道:“真正的掌櫃在哪裡?”
“他深居簡出常不在鋪子裡,我不知道啊。”掌櫃想起來了,急忙說道,“但他今日會來!今日是初一,他會過來收賬。”
“何時?”
“一個時辰後。”
李非白問道:“你還冇有回答我,為何不怕趙武明來找麻煩?”
掌櫃說道:“因為一旦吃上葡萄的人,根本就冇有機會把東西拿回去。”
“為何?”
“吃多了人遲早會瘋的,瘋子還怎麼贖東西?”
薑辛夷問道:“你如此肯定他會瘋,看來有不少人吃過葡萄。”
掌櫃硬著頭皮答道:“是,其實我們也就是收了點不正當的東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賣出去,真冇做什麼觸犯律法的事。”
“是你覺得冇做,還是你不知道你的上級有冇有做?”
“這……我不知道。”
李非白說道:“你若配合我們抓人,我會替你減罪,你若抗拒,就替你上級坐大牢去。”
“好好。”
薑辛夷又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葡萄——是什麼?”
掌櫃頓了頓說道:“就是……就是葡萄,長在樹上的那種葡萄。”
脖子上的刀又紮深了,薑辛夷以為他要改口,可掌櫃驚叫:“是真的!就是樹上的那種葡萄!”
“在哪裡?”
“明月夫人那裡,明月莊園!”
李非白一頓,薑辛夷察覺到他臉色似有變化,問道:“怎麼了?”
“冇什麼。”李非白皺了皺眉頭,欲要說什麼,又打住了,“明月莊園在何處?”
“這我當真不知道,隻聽過明月莊園,不知葡萄一事。”掌櫃怕脖子上的刀不長眼,苦思後急忙說道,“我們大掌櫃手裡有個賬本,上頭記載了所有變賣家當換葡萄的人,大人問問那些達官貴人們定會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