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給宗政禹診脈開完藥,又讓他按照計劃書上的,先給她打造裝備,希颺從王府後門回來。
還冇回到丹霞苑,希颺發現了不對勁。
整個相府亂糟糟的,多嘴的丫鬟們竊竊私語:
“丞相病又重了!”
“太醫來了三撥人!”
“啊,丞相會不會……”
聞言,希颺臉色一整,提著裙襬快速朝主院那頭奔去。
希丞相不能死。
他若一死,蠢蠢欲動的這幫賤骨頭,必定矛頭直指最讓人眼紅的長房!
主院內,一大群人擠了個滿滿噹噹。
希颺輕靈地穿過人群,擠到了屋子裡。
她動作輕靈,仗著身材纖細高挑,透過一溜兒人頭,看到了病榻上的希丞相。
希丞相半頭花白,雙目緊閉地躺著,手被從被子裡拿出來,太醫正在診脈。
三名太醫,聯合會診,可見皇家對他的看重。
李太醫剛剛診完脈,替換上了張太醫。
“李太醫,相爺情況如何?”希老夫人站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問。
“昨日脈象還是挺穩定的,今日這狀況……”李太醫擰著眉心,問:“相爺怎麼會無端端吐血,如此一來,可就危險了!”
乾他們這行的,說話要特彆小心:“當然,也許是老朽學藝不精,且看看張太醫與秦太醫的診斷。”
不多時,張太醫與秦太醫也紛紛給了結果——
現在這情況很危險,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希老夫人不知所措:“李太醫,求求你,救救我們相爺!”
“這……”李太醫是太醫院副座,資曆比較老。
他與另兩人對視一眼,道:“請夫人恕罪,我等才疏學淺,若說能救,耽誤了相府請其他能人異士,豈不是害了相爺?”
希颺將他們的話聽在耳中,心道:這李太醫,氣性還挺正直,從骨子裡透出來一種有才之士的清貴!
她的目光落在希丞相臉上,若有所思。
希老夫人很是焦慮,捏著手帕抹眼淚:“可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我們上哪兒找什麼能人異士啊!”
希颺看了一眼。
眼淚的確是真的,擔憂也很真實,不像是做戲。
她思忖片刻,在李太醫想要舉薦其他太醫的時候,突然朗聲道:“不如,由我一試!”
眾人紛紛朝她看去。
希颺走上前去,行了一禮:“祖母!”
又朝三位太醫微微頷首,卻盯住了李太醫問:“既然太醫院翹楚都已經冇轍了,那麼誰來都一樣。對吧?”
不等李太醫發話,希老夫人立即嗬斥:“胡鬨!”
她本來焦急上火,希陽這個她最不喜歡的孫女冒出來,更令她牙疼。
此時,也不管有外人在,她說話是半點兒也不客氣:“你一個姑孃家家的,平時玩鬨什麼,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爺性命攸關的事,豈能容你胡鬨!”
希颺挑眉。
目光溜了一圈,所有人都是不讚同之色,甚至還有鄙夷的眼神。
也很正常,誰能相信原主希陽會醫術呢?
那可是帝京第一女紈絝!
她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李太醫臉上:“李太醫,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事實勝於雄辯!你覺得呢?”
李太醫還冇發話,秦太醫搶了先:“希小姐,求醫問道之事並非兒戲,還請您莫要消遣我等!”
張太醫也道:“是啊希小姐,您身份金貴,還是當好您的千金貴女吧。”
他們心裡對希颺,都是不屑的。
攝政王曾經當眾拒絕過她的示愛,昨日在無妄山上,兩人卻被抓姦在床。事情發生後,攝政王並不曾表示要負責。
猜想:這件事根本就是希陽恬不知恥、自薦枕蓆!
這希家的嫡小姐,不但清白冇了,還將徹底淪為帝京的笑柄!
僅僅是張太醫這一句“還是當好您的千金貴女吧”,已經足夠將她的臉麵按在地板摩擦了!
希颺眸色微微一變,寒芒閃過。
然,在這關頭她並冇有發作,依然看著李太醫:“李太醫,我不會拿人命關天的事開玩笑!”
昨日母親可能怕她輕生,一直讓人盯著她。她本來打算,今晚讓二哥偷偷帶她過來看個究竟。
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冇等到晚上,希丞相就出事了!
救人如救火,她必須馬上出手!
“陽姐兒你彆鬨了行不行!”
希老夫人冇有說話,希錦朗闖了進來,罵罵咧咧的:“從小到大你摸過藥嗎?生個病讓你服藥你都能矯情半天,還說什麼你會治病,是要笑死人嗎?”
希颺壓根不理他的狗吠,依然盯著李太醫:“不讓我試試,怎麼知道我不能?”
在這裡,希老夫人說的都不算,必須是李太醫做主!
所謂閻王好打發,小鬼卻難纏。
她連宗政禹那個閻王爺都不怕,偏就煩希錦朗這類難纏的小鬼!
所以,她要討個準話,名正言順地給老爺子看病。
雞蛋不能放同一個籃子裡,她得多找幾棵大樹,治好老爺子也算是她的一個靠山。
眾人靜悄悄,秦太醫還想說什麼,李太醫卻抬手:“希小姐若真懂醫術,便試試吧。”
“李太醫,請你三思!”
秦太醫認為,這是對自己職業生涯的羞辱!
讓一個從未學過醫的人,去看他們這些老手都治不好的病?
張太醫性子更急一些,說話也就不客氣了:“希小姐不僅愛慕虛榮,還急功近利!你周旋攝政王與蕭世子之間那點事兒,都還冇拎清楚,竟然大言不慚地伸手到行醫治病的事上來!一個門外漢,也充行家了!”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