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得基於兩人地位相差不多,纔有資格提條件。
地位不平等,隻會是單方麵碾壓。
所以,希颺知道自己不能慫,氣勢絕不能輸!
她“夕陽”,不管是手術檯上的生死、還是麵對槍林彈雨命懸一線,從未慫過!
希颺先下手為強,正式亮出自己的籌碼:“我會醫術,我能解百丈冰的毒!”
但凡宗政禹有辦法解毒,也不會躲在冰窟裡受雙重冰凍之苦,以此壓製毒性。
想保住小命,她也就隻能拿捏這點了!
但為免被拿捏,她絕不會告訴他:我的血是藥引!
宗政禹一臉莫測,眸光依舊落在她臉上,卻神色難辨。
希颺眼珠子一轉,溫馴嫻靜地說道:“今日之事是我事急從權,冒犯了攝政王!”
可話鋒一轉,輕狂之色便浮現:“可你也不吃虧,恰好給你壓製了百丈冰,救你於冰窟,不是麼?”
她是真勇!
宗政禹十六歲時,先帝臨終托孤,將六歲的小皇帝交給他,從此攝政,迄今已八年。
浸淫權術多年,他的氣勢駭人到了極致。
上到小皇帝,文武百官,下到帝京的販夫走卒,提起攝政王,莫不是諱莫如深、恭敬如天。
連茶餘飯後都不敢拿他來做談資,非要提及,也要斟酌再三纔敢開口。
可她希颺——
先前原主敢對他當眾告白,已經成為帝京笑柄。
今日更絕!
明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強行將他“就地正法”;
在他殺氣那麼重、朝她一步步碾壓而來、下一瞬就可以要她小命的時候,還敢說“你不吃虧”!
宗政禹在她麵前站定,一言不發,倏地抬起手掌。
希颺冇有躲閃。
她知道,自己會的那點格鬥術,在他這種高手麵前完全不夠看。
在他捏住了自己的脖子的同時,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下三路攻去!
“卑鄙下流!”宗政禹額頭上青筋暴現,眸中儘是殺意。
“放手!”
他眼裡的厭惡,都快形成實質流淌出來了!
希颺眸中全都是張狂,桀驁不馴地道:“你先放,不然我就掐斷它!”
宗政禹雙眸噴火,勃然大怒:“無恥、不要臉!上回本王饒了你,不想你還敢得寸進尺!”
希颺揚起一抹笑,“要命比要臉重要不是嗎,攝政王?”
宗政禹氣息一窒,眯起眼眸:“你本聲名狼藉,今日過後更是身敗名裂,苟活下去,又能如何?”
他想要收緊手勁兒,但不行。
隻要他有動作,她就開始用勁兒!
“不然呢?”希颺哼了一聲。
她是特工軍團軍醫,雖然並不是純正特工,可行事風格卻跟那些特工冇什麼兩樣。
對名聲這種東西,她不以為意。
“難不成攝政王想娶我、以全我名聲?”
說著,她手上動作掂了掂,眸中閃過嘲弄:“那還是免了吧!”
宗政禹下意識想到兩人在玉床上這樣那樣。
再看他手掌之下,她嬌嫩的頸脖肌膚,已經通紅一片。
他冇忍住想到那時候,她臉皺在一起仰著脖子忍痛,他一眼望去看到的一段天鵝頸。
希丞相的嫡孫女,混是真混,但也的確是國色天香。
在那時候宛若繁花綻放,哭起來的樣子更美!
察覺自己彷彿被她蠱惑,他的氣息猛地一沉,張口而出:“我娶母豬,都不會娶你!”
希颺嘿嘿一笑,眉宇間傾瀉著喜悅,“那正好,我嫁公豬,也不想嫁給你!”
高冷男人,誰靠近誰後悔好麼!
“希、陽!”宗政禹臉色更黑了,那凜冽的氣勢,好像下一瞬就要殺人!
希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實在不行,你還是可以把我捆起來,對我醬醬釀釀,想用哪個姿勢就用哪個,一報還一報,我倆也好扯平,兩清了!”
這女人什麼破嘴,葷素不忌,什麼話都敢說!
宗政禹幽深的眼神宛如照妖鏡一般,死死盯著她。
希颺感覺他手指在用力,掐得她有窒息感,忽然眸色一軟,輕呼一聲:“疼!”
宗政禹一愣,手上力道情不自禁微微一鬆。
先前在玉床上,她也是這麼喊的!
即便她做著最孟浪的事,是她主動,卻改變不了見血的痛,輕呼“好疼”,眼角還掛著淚珠兒。
脆弱、卻又倔強的樣子,在他腦海揮散不去!
希颺何等警覺之人,他稍微有那麼點鬆動,她立即發覺了,趁熱打鐵地道:“港真,攝政王處身詭譎莫測的皇權中心,手下擁有一個能跟閻王爺搶命的人,隻有好處冇有壞處!”
不殺華佗,曹某人也許還能多活幾年!
宗政禹盯著她的雙眸。
被他掐住脖子,她被迫仰著頭,氣息也很緊。
他的目光滑下來,落在她鎖骨之下、因為氣息不足不斷起伏的胸膛。
先前他仰躺看到的風景,的確是有峰有穀。
希丞相唯一的嫡孫女,長大了。
就,挺大的!
希颺不再說話,沉默著對上他的眼眸,等著他做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