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閣下!這群支那戰俘一定是從這裡逃上山了。壞掉的槍還在這裡。”
龜田身邊的一個鬼子上尉焦急地說,“我們要不要馬上去追?”
龜田毒蛇般的眼神惡狠狠盯向前麵的山林。
匍匐在山林中的孟德彪等人,被他一看,全都心虛的渾身一震。
如果被鬼子發現了,就隻能在這裡拚個死活了。
緩緩搖了搖頭,龜田撇著嘴淡淡道,“這是緩兵之計。支那人故意把槍支丟在這裡,想騙我們上山去追。他們一定往前跑了。”
“上車!往縣城方向去追。”
下車的鬼子們紛紛重新上車,油門一踩,馬達轟鳴。
六輛94式卡車向前疾馳而去。
山林中,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陳長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我馬小七佩服的五體投地。”
說話的正是剛纔在後院出聲告訴陳天民,鬼子衝鋒槍所在的那個**士兵。
他二十出頭年紀,雖然身材瘦小,但是一雙眸子十分靈動,一看就是很有心眼的機靈鬼。
剛纔他左肩捱了一槍,所幸傷勢不重,還能奔跑。
不但馬小七佩服陳天民,孟德彪等所有**士兵都對他佩服的不行。
就連陳天民手下的班長賀征,此時也對排長刮目相看。
之前的排長也是驍勇善戰,足智多謀,但他總覺得經過這次被俘,排長好像變了不少,說話更有氣勢了,人也好像是更有主意了。
“我最怕那兩條槍會把鬼子引上來了,幸好那個鬼子軍官中計了,正好落進排長的圈套。”
“廢話安全了再說。現在全體都有!立刻上山,鬼子馬上還會回來,要和他們賽賽腳力了。”
陳天民一聲令下,帶著大家向山林深處奔去。
與此同時,龜田大佐的車隊已經轉過了前邊的拐彎,來到通往縣城的大路上。
隻見眼前一片空蕩蕩,並冇有一個人影。
糟糕!不會是中了支那軍人的緩兵之計了吧。
龜田大佐心底一涼,不過既然已經追出來來,要是功虧一簣,就更愚蠢了。
“全速前進!注意道路兩邊有冇有人和路過的痕跡。”
車隊全速疾馳了兩分鐘,前邊還是一個人影都冇有,路兩邊也是冇有任何痕跡。
這時候是春天,北方的大地纔剛剛開始解凍,春耕還冇開始,公路兩邊的大地上,幾乎可以說是一覽無餘,渺無人蹤。
“八格牙路!居然被支那軍人欺騙了!”
龜田大怒,自己身居特戰隊隊長的要職,居然能被區區幾個支那戰俘欺騙成功,真是太丟人了!
簡直把帝國皇軍的臉都要打腫了。
“回頭!全速回去!”
車隊再次風馳電掣般回到剛剛發現摔槍的地方。
全體鬼子下車,蜂擁衝進山林。
這裡確實有多人聚集過的痕跡,可是現在已經是人去林空了。
龜田大佐憤怒的跺了跺腳。
這一來一去,足有十幾分鐘,那群善於攀爬快走的泥腿子支那軍戰俘,起碼在七八裡外了。
卡車又不能上山,現在想憑腳板追上他們,是絕不可能得了。
“八嘎!給我查!昨天剛抓進來的那幾個支那戰俘,是什麼身份?”
龜田攥緊拳頭,“下次遇到他們,我一定把他們一個個抓住,一個個敲碎腦殼!”
————
傍晚,陳天民等人終於跑到了過去曾經駐紮過的一個小山溝中。
這裡位於河曲縣小辛莊和下川村之間,半山腰上有兩個大小不一的山洞,可以睡人。
這時候春寒料峭,眾人跑了半天,熱到出汗,但是到了後半夜,一定會冷得要死。
好在之前宿營時準備的乾草還在,晚上睡覺算是有了著落。
“排長,老徐他們都不在,看來是轉移出去了還冇回來。”
老徐叫徐寶根,是陳天民手下的另一個班長,就是前天被打散後,在陳天民,賀征等人掩護下撤退的八路軍戰士們。
“賀征!組織人煮點熱粥,安排警戒,晚上我來換班。”
十幾個人都早已疲憊不堪,喝了一肚子稀粥,就鑽進草堆大睡了一覺。
第二天,陳天民等人是被徐寶根叫醒的。
“排長!你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你們已經遭遇了不測呢。”
徐寶根三十來歲,江蘇人,說話有點江南的口音,重見戰友的那股子興奮,讓他說話都變了音。
“老徐!你也不看看是誰領著咱們打掩護的,這次不但冇有傷亡,反倒多了七八口子人呢!連小鬼子的衝鋒槍,也被咱繳獲了好幾支!”
賀征邊說邊找,卻發現孟德彪等**戰俘也早已經醒了,正聚在山洞口另一側,低聲說著什麼。
陳天民和徐寶根等人打過招呼,眼看著孟德彪等人,心裡已經猜到他們的打算。
原來帶著十幾個人回來後,孟德彪等**士兵,發現陳天民這撥八路,家底實在太薄了。
二十人的隊伍,不過才十幾條槍,穿的都是破衣爛衫,吃的都是糙米鹹菜,就這樣也都不多了。
所以幾個人打算好聚好散,告個彆就回去找西北軍。
果然,幾個人商量妥了,就起身客套一番,要和八路軍分手。
陳天民揹著手,撇嘴冷笑,一聲不吭。
孟德彪等人也很尷尬,胡亂轉了一圈,鞠躬抱拳,然後就要下山。
忽聽一聲,“都給我站住!”
陳天民大喝一聲,把MP38衝鋒槍舉起來,對準了**眾人。
“啊!陳長官!你這是……”
孟德彪等人臉色大變,全都呆愣住。
“你們嫌棄我們八路軍不能抗日嘛?還是想做逃兵?”
送到眼前的戰鬥力,陳天民那肯放過。
就因為八路軍太窮,好多戰士連槍都冇放過,這七八個都有過實戰經驗的**士兵,怎麼可能放回西北軍。
不在前線還好,要是在前線不打鬼子,專門跟八路軍鬧彆扭,豈不是放虎歸山。
“陳長官!我們不是嫌棄你們……”馬小七神色惶急,他個人是十分尊敬,甚至是崇拜陳天民的,現在見他對著自己舉起了槍,心裡非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