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村的人,幾乎傾巢而出。
人多,大家也不走遠路。
直接走田邊的小路,從隔開兩個村子的河流淺水處穿過。
顧長樂第一次走這種路,覺得頗為新奇。
鞋襪和褲腳都濕了,也無所謂。
而且這樣真的快上不少。
冇多久,他們便出現在了宋家村。
宋老根認得帶頭的那人,就是蘇譽那個府城帶回來,長得天仙一樣的娘子。
“我是蘇譽的娘子,既然你們宋家先前與我夫君退了婚,那這納采禮就該退回來了。”
顧長樂一來就單刀直入。
宋老根和家裡人看著這陣仗,不由得瞠目結舌。
上次他就帶了那麼幾個人過去。
因為蘇譽這次成了童生,這次秋水村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宋家村的人,也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顧長樂。
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居然站在眾人前麵,給自己丈夫出頭?
這真是聞所未聞。
“退婚是退婚了,但錯的不是我們家。”
“憑什麼退給你?”
宋老根還想嘴硬。
“而且上次你們打傷了我們村的人,醫藥費都是我墊付的。”
“你們還好意思來要東西?”
蘇永昌等人看著周圍人的眼光,也覺得讓顧長樂一個年輕婦人這樣出頭不太好。
而且宋老根這人,先前怎麼都不肯主動退婚,就是不想把那些禮都退回來。
如今他們這麼多人過來,估計他迫於壓力,也不敢再拖著。
但怎麼也要費一番口舌。
蘇永昌想著,他得把話接下來。
這惡人,還是得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做纔是。
但顧長樂卻完全不管其他人的眼光,直接回道:
“上次你們被打傷,本來就是你們該得的。”
“帶著人到我們家門前鬨事,還口出惡言,汙衊我夫妻二人。”
“我朝律法規定,無故口出惡言者,笞十下。”
“汙衊其他人名聲,笞三十,再關入大牢三個月。”
“我夫君大度,念著大家都是鄉裡鄉親,並不欲與你們多加計較。”
“若是真要追究,就一個人能治好的一條腿,都不夠!”
顧長樂說話語速不快不慢,但字字清晰。
她並不與這些村裡的人扯太多的人情世故,也不需要爭吵得麵紅耳赤。
上來就把本朝律法說了出來,聽得在場一群壓根就不懂什麼律法的人一愣一愣的。
彆人不知道什麼律法,隻聽得懂顧長樂那些話後的懲罰。
“這秋水村的小娘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宋老根上次帶著人上門去秋水村鬨事,要是他們家報官,宋老根和他帶過去的人都得被抓去官府打板子坐大牢!”
“嗬!這麼嚴重?”
“不就是罵了他們幾句,用不著打板子坐大牢吧?”
“誰知道呢,這小娘子好像說是府城嫁過來的姑娘,聽她說話就跟我們不一樣,說不定是真的。”
“而且說不定她家裡就認識衙門的人,不是說前兩天那蘇譽家裡纔有官差來送喜報了嗎?”
“說不定就是沾了那老丈人的光。”
“是不是真的啊?真是這麼厲害的姑娘,能嫁到我們這些地方來?”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這人是我們惹不起的。”
“這天殺的宋老根,上次我家兒子也被他帶了過去,該不會連累了我們家吧?”
“......”
宋家村的人竊竊私語著。
有些家裡人上次跟著宋老根過去助陣的,擔心顧長樂真的會因為這事找他們麻煩。
一時間,不少人看向顧長樂的眼神是又怕又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