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靈抱著臉色蒼白的師尊安撫了好一會,晏行雲還是很冇有安全感的樣子。
手臂牢牢的箍著她的腰,語氣低落:“阿竺.....從來冇有人跟我說過這些話....你真好。
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他微微擰眉,蒼白著臉龐搭在她肩膀上,小聲的問她。
語氣茫然又帶著一絲小小的期待,還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怯懦。
彷彿隻要她說不會,他就要難過死了。
竺靈頓了頓,後又輕笑道:“當然,我對師尊始終如一。”
這是她的所有物,當然輪不到彆人來欺負。
隻有她纔可以。
晏行雲手指抓著她的衣角,聞言鬆了口氣般的,微微放鬆了對她腰身的禁錮。
隻是骨節分明的大掌還纏在她的腰間流連,不捨得放開。
他輕輕勾唇,無聲的笑了一下。
漆黑的雙眸看向遠處掉落在地,已經昏迷的東裡辰,輕輕眯了眯眼。
這人還算有點用處。
竺靈見他情緒安穩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手撈起他的腿彎將他打橫抱起,就欲離開。
順手將那隻裝了些桃花的小籃子放到他懷裡。
晏行雲隻覺天旋地轉了一瞬,回神就被竺靈攬在了懷裡。
見她想走,趕緊伸出手指拽住了她的衣領,垂眸道:“阿竺就這麼走了嗎.....東裡辰,好歹也是天族的大將軍。”
魔族這麼不留情麵的傷他,也是打了天族的臉麵。
到時候他們難免狗急跳牆。
他垂著眼簾,唇瓣還泛白著,冇有恢複血色。
掉落在側臉旁的髮絲被風輕輕吹拂,更顯得脆弱易碎。
竺靈將他的神色收進眼底,抿了抿唇道:“天族還在求和,不敢做什麼的。讓人把他送回去就行。”
言罷,又往前走了幾步。
晏行雲薄唇微動,抱緊了自己的小籃子,又低聲道:
“可是為師的桃花還冇有摘夠,這些,還不夠做糕點的。”
他始終垂著眼,不去看竺靈,說話也是有力無氣,低低弱弱的。
似乎怕她拒絕。
竺靈抱著他,深吸口氣。
一道魔氣打在一旁的桃花樹上,她抱著他去轉了幾圈,落下的花瓣很快掉滿了小籃子。
也沾了兩人一身。
竺靈看著他身上滿滿的粉嫩的花瓣,也不在意,直接抱著他飛身而起。
回了她的寢宮。
晏行雲垂眸看著滿滿噹噹的小籃子,眸底幽暗彙集,似乎想把那桃花看穿了一般。
雖然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要讓她抱著自己摘桃花,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捏著籃子邊緣的手指緊了緊,收起了腦中那些陰暗的想法。
他隻能一步一步的,慢慢試探她的底線,直到擠進她的心裡。
不能著急。
回到寢殿,竺靈躺在了裡間的軟榻上看書。
眉間慵懶,似乎對其他的事情都不上心。
晏行雲站在一旁,見她冇有和他說話的意思,不禁抿了抿薄唇,提著小籃子去了廚房。
*
東裡辰自昏倒後,那些守在桃林的小魔將也發現了這裡的動靜。
隻是礙於竺靈有些暴躁的魔氣一直徘徊在那邊,也不敢過去。
直直等了一刻鐘,竺靈離開後,他們纔敢跑過去。
看著昏迷在地上還吐了口血的東裡辰,隨意的拿腳踢了踢,這才拖著他把他運回了神族暫住的地方。
會盟宮內,濮陽妝看到被魔族小將運回來的東裡辰,麵上閃過一絲驚訝緊急。
“阿辰不是去議事大殿了嗎?為什麼會被抬回來?”
她連忙上前檢視,卻發現他受了傷,這下語氣更加不好起來。
嬌豔的麵龐憤怒的看向兩個小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都是神族的天之驕子,這次被派來魔族議和也就罷了。
阿辰還一天內受傷兩次,這讓神族的臉麵往哪擱?
那小將看著眼睛冒火的,瞪著他的濮陽妝,輕輕冷笑一聲。
“這位大將軍擅闖我族桃園不說,還擾了我們魔尊的雅興,這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
話落,他拽著自己的小夥伴就離開了。
哼,不就是個大將軍的女人嗎,這麼拽。
濮陽妝臉色不善的看著小將走遠,這才趕緊檢視東裡辰的傷勢。
隨後餵了他一顆丹藥,將他扶到床上幫他運功。
“噗!”
東裡辰一口鮮血噴出,伸手下意識的捂住了泛疼的胸口,慢慢清醒了過來。
濮陽妝見他清醒,連忙問道:“阿辰,你還好嗎?怎麼會被打成這樣?”
他體內本就有傷,加上這一下,恐怕得好幾天才能恢複過來。
東裡辰捂著胸口,慢慢轉過了身,沉聲道:
“我在去議事大殿的路上碰到了晏行雲,本想去會會他,結果那個女魔頭不知從哪跑了出來,將我打成重傷!”
說著,他有些憤恨的錘了錘床麵。
那個女魔頭不知為何實力強勁的過分,以他現在的速度,就是再修煉上幾十年也不是她的對手。
神族與魔族並不相同,魔族是強者為王,神族卻是繼承製。
所以當下神帝的修為並冇有多麼高深,而經過一百多年前的神魔大戰,神族損失慘重。
現在他幾乎可以說是神族實力最頂尖的那一批,以這樣的實力,他真的不敢想象神族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簡直是一直被魔族壓著打!
濮陽妝皺著眉頭,喃喃道:“晏行雲.....”
想到那日在大殿上看到的一身紅衣,容貌妖孽的男子,她語氣有些莫名。
她是神帝的三女兒,自小便拜了東裡震為師,成為他的關門弟子。
可以說是與東裡辰一起長大,他是她的師兄。
可是她也還記得,小時候東裡震引回來一個小男孩,看著怯生生的。
小臉卻是粉雕玉琢一般,小小年紀就可看出不俗的容貌。
當時有些弟子背地裡欺負他,她也出手幫過幾回。
隻是後來知道東裡震對他不管不問的態度後,也不再接近,隻是暗自感歎他的命苦。
卻長著那副惑人心神的模樣。
“師妹?”
東裡辰看著走神了的濮陽妝,皺眉喚了她一聲。
“啊?怎麼了?”
濮陽妝從回憶裡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
“冇什麼,你怎麼聽到晏行雲的名字這麼大反應?”
東裡辰有些狐疑的看著她。
濮陽妝微微睜大了眼,趕緊解釋:“我隻是冇想到當初那樣的師弟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些恍惚而已。”
東裡辰點了點頭,語氣不岔:“他確實不是個東西,對自己的師父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