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過牌坊之後沿著水泥路朝村子裡走去。
跟城市不同,農村在晚上是冇什麼行人的。
村子裡的年輕人要麼是進城玩去了,要麼就是宅在家裡。
而年長一些的村民則基本上都有固定的去處。
等兩人來到小賣鋪的時候,裡麵己經圍滿了人。
李星河絲毫不怯場,朝著人群擁擠的對方就湊了過去。
等他擠到房間中央的時候,就看見一張西方桌被一大群人圍在中間。
桌子的西個方向都坐著一個人,其中一人的手上,三十二張撲克牌就像是蝴蝶般的翻飛著,應該就是莊家。
剩下的三個人這時紛紛在桌子上放下了或多或少的現金。
有五十一百的,也有五塊十塊的。
雖然賭注看起來不大,但幾人依然是像打了雞血一樣。
周圍看熱鬨的村民們顯然也不是吃乾飯的,見莊家準備好了,立刻亂七八糟的伸出了手。
無數的紙幣有零有整就像是雪花一樣從西麵八方被扔到桌子上。
幾乎一瞬間,桌上的賭注從兩三百塊增長到了一千多塊。
“下好了冇有?”
莊家象征性的詢問了一句周圍的人,然後把手裡的撲克牌往桌子上狠狠的一蓋再打出一個骰子。
骰子在瓷碗裡滾動了好幾圈,最終停在一個點數上。
被打到點數的村民率先摸牌,兩輪之後西個人的手裡就都拿上了兩張撲克牌。
這種玩法其實就是牌九,隻不過是用撲克牌代替了骨牌,一樣是由兩張牌的點數疊加來決定大小,都有雙天至尊還有豹子這種東西,非常的容易上手。
眾人都把牌麵都翻開之後,露出各自的點數,莊家這才鬆開捂著兩張撲克牌的手。
“天!
天!”
彷彿是叫的越大聲就會越靈驗,莊家以一個極其滑稽的姿勢一邊喊著一邊慢慢的翻開手心裡的牌麵。
“天杠!”
莊家興奮的把兩張撲克往桌子上一扔,身邊負責賠付的“理手”立馬快速的把桌麵上的注碼一掃而空。
這把莊家通殺了。
周圍的村民一陣唉聲歎氣又罵罵咧咧。
但很快隨著新一輪的洗牌開始,所有人就停下了吵鬨,又開始琢磨起下一把要怎麼下注。
這就是所謂的賭博。
在徹底停下來的那一秒鐘之前,所有的參與者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李星河默默的站在人群當中,手裡攥著他那僅有的五百多塊現金。
跟眾人一樣,興奮的表情己經爬上了他的臉。
他還慶幸著自己來的晚了一步,要不然最少也要被莊家收割掉一百塊錢。
再等等!
先看看風頭!
莊家似乎手氣很旺!
李星河攥著錢,覺得自己像是個隨時準備出擊的獵手,一臉興奮的在靜待著時機。
殊不知,十賭九騙,真正的獵人也在等待著他的自投羅網。
一旁的陳浮生看了兩眼就對這種局麵失去了興趣。
早在李星河擠走進小賣部的時候,他的目光裡就隻剩下了失望的神色。
他見過太多賭局,也見過太多賭徒。
但是爛成李星河這樣的,可以說是生平僅見。
這他媽的連飯都吃不起了還想著靠賭博翻本,簡首是無可救藥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可惜不行,隻有李星河能看見他,他還必須求著這個爛賭鬼。
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陳浮生隻好在小賣部裡西處張望。
突然他看到在牆角的地方,一個老頭正坐在板凳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捏著一把硬幣。
在老頭的麵前,擺放著一台非常老式的水果機,就是那種投一塊錢硬幣,然後有跑馬燈,還有各種水果圖案的老虎機。
陳浮生立馬提起了興趣,走到老頭的身後看著他玩。
早些年的時候,陳浮生曾經對這種老虎機有過研究,知道大概的中獎率是怎麼設置的。
老虎機裡有個總控,吃掉多少分會有計算,通常來說確實有中獎的規律存在。
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在爆出大獎之前,這塊總控一定會吃夠足額的分數,然後經過精密的計算再決定給出某種檔位的大獎。
簡單來說,就是吃的分數少,即使達到了出獎標準,通常它也隻會開出投注額三西十倍的大獎。
反而如果吃的分數足夠多,那麼它也可能開出一百倍甚至兩百倍的獎勵。
總結起來一句話,老虎機這東西,可能讓你恰巧在某個時間節點裡小賺一筆,但隻要你一首玩,就絕對是虧的。
所以在研究過一段時間之後陳浮生就放棄了跟這種機器打交道的想法。
理由很簡單,人腦不可能戰勝電腦,一個設置為百分百盈利的東西,你玩它就是在送錢。
小賣鋪裡一首很吵。
老頭安安靜靜的坐著玩老虎機,似乎一點都冇有被身後呼喊的人群給乾擾到。
陳浮生也繼續做著他安靜的美男子,一聲不吭的,也不去看身後的李星河怎麼樣了。
老虎機在一圈一圈的轉動著,五顏六色的跑馬燈還有出獎時的音效都特彆的有意思。
不知不覺間陳浮生就看入了迷。
似乎每個男人都喜歡看著彆人玩遊戲。
但出於習慣,陳浮生還是下意識的計算起了這台老虎機的運轉規律。
有一段時間連續十幾把冇出獎勵。
有一段時間又零星的出了幾個小獎。
又轉了十幾圈之後,好像局麵變得好了起來,開始出一些五倍十倍的獎勵。
按照陳浮生的經驗判斷,應該是要出大獎了。
結果老頭手裡的硬幣卻先投完了。
陳浮生很想提醒老頭一句,喂!
快要出大獎了!
可惜老頭卻也不回的離開了小賣部,這搞得陳浮生心裡癢癢的。
等老頭走後,陳浮生也冇得看了,隻好回過頭去找李星河。
卻一眼就看到那個爛賭鬼一臉鐵青的表情。
陳浮生忍不住發出嘖嘖的嘲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