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篤定?”李承乾詫異地看向李寬。
“因為這老貨一直就不安好心啊,”李寬重新拿起碗,往嘴裡扒拉了兩口飯:“那令狐德棻是什麼人?他曾任皇祖父的起居舍人(相當於生活秘書外加機要秘書),裴寂用他作筏表忠心,站在你我和父皇的角度,此乃恰好不過的事情。
——可是……”李寬停箸不食,緩緩開口道:“世人會怎麼想?”
世人隻會覺得天家冷血,隻會覺得令狐德棻遭遇了不公,隻會覺得在朝野上下深得人望的裴相為了保住剩下的老兄弟們,不得不選擇屈服。
冇人會去想李寬為什麼會對令狐德棻動手。
哪怕有人想過,最終也會選擇視而不見。
在聽聞李寬的話後,李承乾久久不語。
良久,他輕聲道:“寬弟,那日的事,大哥還未謝過你。令狐老賊,著實該打。”
此刻他也不尊稱對方為令狐大人了,看來太子心裡其實也是清楚地。
“大哥,我接下來的這番話,這輩子,除了我,恐怕再也不會有旁人對你講類似言語,而我,也隻會說這麼一次。”李寬看向有些詫異的大哥,自顧自繼續說道:“爹註定會成為向秦皇漢武那樣的雄主,所以咱們兄弟,特彆是你,我的大哥,這輩子,你最應該學會的就是安靜等待。
平日裡行事出格些無所謂,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有急於上位的想法。
這皇位到手的代價,對咱爹來說,太沉重。
沉重到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對此釋懷……”李寬說到這裡,本來想繼續提醒大哥,所以將來你肯定會見到咱爹發癲的那一麵,但回頭想想,還是算了,現在能穩住大哥彆發癲纔是前提。
“好了,話就說到這。”原本想語重心長的李寬將話題戛然而止,他看向有些呆愣的太子大哥,哈哈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大哥,我們是兄弟,所以我自然希望你好。至於我此番話語是不是發自真心,來日方長,我想你會有自己的判斷。
隻不過,”李寬忽然朝李承乾帥氣地挑了挑眉:“大哥你要是敢在將來辜負我這當弟弟的一片真心,那我可就要讓你感受感受我這沙包大的拳頭了。”
看著大哥已經有些淚眼瑩然跡象的楚王殿下,有些囂張地在對方眼前揮舞著自己的拳頭,還作勢晃了晃,既算示威,也意味著想要打散對方那突如其來的感動。
“說什麼傻話。”李承乾深吸一口氣,一巴掌拍掉了弟弟的拳頭:“你我兄弟,此生永不相負!”
“這話聽著……”李寬皺起臉,品著總覺得菊裡菊氣的。
趁著李承乾還在悄悄抹去眼角淚水的功夫,李寬忽然想起這位爺將來還有好男風的事蹟。
他孃的……
李寬下意識的捂住額頭,隻覺得頭痛。
“寬弟……”
就在李寬還在扶額想著怎麼阻止大哥玩擊劍的糟心事時,李承乾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很討厭裴相?”
“怎麼這麼問?”李寬抬頭看向大哥,眼神有些詫異。
“你……”李承乾欲言又止,他待會還得出宮給他善後,將裴相那壇珍藏的虎骨酒給要回來呢……
“唉……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怨。”見大哥一副左右為難,不知怎麼繼續開口的架勢,李寬索性告知了對方一個最為純粹的理由:“因為祖母不喜歡他,我也就不喜歡他咯。”
當初,李淵和裴寂的關係,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我倆天下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