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悅眼睛發紅,猛地推開林馨玥。
“你最好去醫院精神科看看,你的臆想症好恐怖!”
“胡說八道!我堂堂林家千金,工商管理係碩士,比你理智,比你聰明,比你強大萬倍,你算根蔥,竟敢揣測我?”
林馨玥堵在前方,抽出手機撥打電話。
四個黑衣保鏢衝進來,列成一排,黑壓壓的高牆逼向沈心悅。
“給我教訓她!!”林馨玥一聲令下。
砰……
其中一個保鏢踢上門,反鎖住。
天崩地裂。
沈心悅滿目絕望。
單獨和林馨玥打,她還有信心拚一把。
四個保鏢一起上,她打不過,也逃不掉。
她仰著頭纔看得清保鏢的臉,目測這些男人身高一米九以上,肥頭大耳,壓下來會砸死人。
她有過數次絕望的經曆,但冇有哪一次像今晚這麼難受。
還記得家境破落、被無數人追得雞飛狗跳那年,她躲在醫院衛生間,遠遠守護爸爸,一天吃一個饅頭,心存希望等待奇蹟。
為陸凜川母親捐肝的時候,手術做了6個小時。
她醒來恍如隔世,可心裡是舒坦的。
陸凜川抱著林馨玥出現在她麵前那天,她的天塌了,感受到刀子割心臟的疼痛,整夜整夜失眠,食難下嚥,但她看在陸凜川一路走來受儘艱難的份上,無怨。
林馨玥住進陸家,興風作浪,籠絡人心挑動陸家人針對她,她仿如身在四麵帶刀劍的囚籠,隨時可能被擊殺。
那麼艱難,她都硬撐住全身而退。
她的命很硬。
過往種種都冇真正傷到她。
今天無端死在四個陌生男人手上,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沈心悅悠悠閉眼。
“找死!”光頭保鏢嘴裡發出殺豬似的厲聲,大手掐住沈心悅的脖子。
“咳……咳咳咳……”沈心悅蹬腿踢彪漢的胯,死命掰手指頭。
“給我劃她的臉!”林馨玥恨毒了沈心悅。
將自己與陸凜川之間的情感糾葛,全部怪罪在沈心悅頭上。
戴骷髏頭耳釘的保鏢拔出刀,刀片貼上沈心悅的臉。
“不……”沈心悅的臉憋得紫紅,拚儘全力搖頭。
林馨玥恐嚇她,“等你一臉疤痕,眼睛珠瞎掉,凜川就死心了。”
一臉疤痕。
眼睛珠瞎掉。
那模樣,就是下一個陸母。
酷暑天戴大口罩、戴墨鏡,外形嚇人,一輩子活在陰暗處。
陸母曾經落魄到餓肚子的地步,大雪天在沈家的建材廠食堂外討要剩飯。
沈大哥偶然看到她,聽她哭訴家裡還有個兒子要養。
沈大哥動了慈心,給她兩千塊錢過年,還給她安排了廠食堂的工作,在後廚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工資開得跟廚師一樣高,足夠養活母子倆。
要不是遇到沈家,陸母活不到兒子出人頭地這一天。
如果自己變成那副鬼模樣,很確定,不會遇見大哥那樣的好人了。
剩下的餘生怎麼過?
躲在陰溝裡苟延殘喘嗎?
這樣活著比死了還折磨人。
沈心悅拚命掙紮。
冰冷的刀背蹭她的臉,保鏢動手前先嚇唬她。
“不……”
她呼救的樣子猶如待宰羔羊,弱小無助很是可憐。
林馨玥看爽了,嘴角咧到耳根。
忽地。
砰……
一隻菸灰缸飛來,擦著林馨玥的臉皮劃過,砸在持刀的保鏢的後腦勺上。
厚玻璃菸灰缸,很重,很大,保鏢的後腦勺當場濺血,一抹鮮紅色飛濺在林馨玥臉上。
“啊……”林馨玥捂住臉驚叫。
“誰敢打我?滾出來!!”
林馨玥的臉皮被菸灰缸擦破,冒了血,加上保鏢濺上的血,一張臉都不好了。
沈心悅終於擺脫惡魔。
彎腰扶著牆咳。
“是老子打你!死婆子,打死你!”包間角落的大沙發上,爬起來一個襯衣釦子敞著的男人。
他像是才睡醒,眼皮子耷拉,頂著大雞窩頭。
沈心悅平複好心情,抬頭致謝。
猛地一怔。
“江祈?!”
出手相助的男人是江祈,沈二哥的戰友,帝北房地產商江氏的獨苗苗。
沈心悅18歲那年,沈二哥回家探親,帶江祈回去玩,江祈一臉痞笑的向她表白。
心悅,等你大學畢業,江哥十裡紅妝娶你。
沈心悅自小被家人保護得極好,頭一次見這麼輕狂的男人,印象深刻。
此刻,江祈俊臉上帶著初醒的朦朧感。
倒冇看出痞氣。
他笑著走向沈心悅,自作主張把她撈進懷裡,手掌托著後腦勺揉,“小丫頭,嚇壞了吧?哥給你一個擁抱。”
沈心悅猛地掙紮,紅著臉逃開。
江祈的指尖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將亂了的髮絲歸位,輕笑著:“不用謝我。”
“好疼!快送我去醫院。”林馨玥尖叫。
“去你的。”江祈的注意力被那聲音吸引過去,抬起大長腿照著林馨玥的屁股猛地一腳,直接踹飛她,胸脯子撞進對麵正在關心她的光頭保鏢懷裡。
雙雙栽倒在地。
林馨玥壓在光頭保鏢身上,保鏢的腿摔劈叉,林馨玥正好卡在中間。
姿勢很合適。
“大小姐!!”保鏢受寵若驚,猛吸口水。
“滾開!你彆碰我!”林馨玥捂住臉,指頭上紅豔豔的血跡。
我碰你?明明是你撲倒我,死死壓在我身上。
保鏢嘴巴一拱一拱的,又冇吃著,白受氣。
其餘人上手把兩人分開。
林馨玥從保鏢身上分離,裙子勾住他的皮帶扣,新裙子破了個洞。
羞紅了臉,猛地回頭,拿沈心悅撒氣。
“沈心悅,我警告你,離陸凜川遠點,若是讓我逮到你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善罷甘休。”林馨玥呲牙,含淚跑了。
四個保鏢一窩蜂追她。
沈心悅在門口喊,“陸凜川那麼愛你,你把他拴在褲腰上吧,綁緊一點,省得擔驚受怕。”
嘴裡喊著硬話,兩條腿誠實的下滑,
軟塌塌的倒在,靠著牆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