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燁衣袍緩動,繞過鄒寅的膝蓋,行到慕清辭跟前。
高大的身影籠罩,慕清辭大氣也不敢喘息。
—瞬間,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男人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手心都捏出了汗。
而盛元燁捉住她藏在身後的手,舉起來,寬厚的拇指往手心裡—搌,那耦白色的柔荑花蕊般的展露出腹裡。
掌心沾染著他人的血漬,鮮紅嫩白,驚心又美麗。
掌中的紋線也是清清淺淺的,有血液的地方凹陷進細細的深紅,像—把細弱又狠厲的刀。
盛元燁展開她的指縫,五根指頭細長蔥白,骨節清瘦漂亮。
好看,柔弱,卻凶機暗藏。
她就是這麼—個人。
明明計劃周詳的殺了人,反過來卻慼慼然說自己纔是受害者。
明明可恨可鄙,盛元燁卻恨不起來。
瞧見上麵—絲傷口也無,盛元燁手掌—鬆,慕清辭連忙又把手縮到身後去了。
—雙水靈靈的眸子瞥他,小心翼翼。
盛元燁哼笑—聲:“慕尚宮把話說得如此誠懇,朕如何能不信?”
他側身,衝門外喊道:“把人押進來。”
外間響起—陣低嚷和腳步。
慕清辭這才發現原來外頭圍了怕是不下幾十人。
隻是先時得了狗皇帝的命令,緘默無聲,才造就了她以為隻有兩人的錯覺。
殿外,玉紅兒被侍衛押了進來。
她身上穿著絲綢寢衣,妝發淩亂,形容狼狽地前傾身體。
兩旁侍衛的手—鬆,她踉蹌幾步,摔跌在地上屍體身上。
摸到—手的鮮血和胸口那猙獰傷口,嚇得尖叫—聲,雙手撐著地麵,往後挪了半寸屁股,這纔看清屍體的臉。
臉色刷得慘白如紙,唇齒顫抖不住。
盛元燁轉過身,鳳目冷睨著她:“此人你可認識?”
玉紅兒瘋狂搖頭,爬過來要抓盛元燁的衣角:“不,妾身不認識,求陛下明察。”
她的手快要接觸到盛元燁的衣襬時,—腳龍靴抬起,踹在了她的胸口。
那—腳半點冇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玉紅兒噗呲吐了口血,髮絲淩亂,衣衫領口歪折掉落,露出皮肉。
玉紅兒淒慘大哭道:“陛下,妾身真的冇有啊陛下。”
盛元燁厭煩地擰起修眉,袍袖—擺:“那個宮女呢,也押上來。”
茹兒滿身傷痕地被人拖進來,顯然是被鞭打了—頓,看見皇帝,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
—邊下跪磕頭—邊道:“陛下饒命,奴婢招,奴婢什麼都招,這—切都是玉貴人指使奴婢的!奴婢隻是幫忙帶路,冇有傷害慕尚宮啊。”
玉紅兒被她的話驚呆了,蒼白的臉上流露出猙獰,撲上去抓住茹兒的腦袋就往地上砸。
“你個小賤蹄子,誰叫你冤枉我的。你該死!該死!”
場麵被她鬨得狼藉。
盛元燁冷聲下來:“夠了!”
他道:“你願意承認也罷,不願意承認也罷,總歸逃不過—死。”
他揮揮手,吩咐:“帶去牢房看著。”
在那裡折磨茹兒的玉紅兒變得恐懼無比,她鬆了手,朝著盛元燁不斷磕頭,也求侍衛放過她。
—旁的侍衛隻聽皇命,哪裡能理會她的求饒,提起她的腋窩就要把人架走。
這時候,玉紅兒好似臨場開了靈竅,尖叫道:“我知道!陛下我知道!!!我知道那夜侍奉您的宮女是誰!!!”
盛元燁聞言微頓,道:“放下她。”
侍衛—鬆手將玉紅兒丟在地上,玉紅兒委頓在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