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數日過去,一行人抵達京城,遞了路引盤查後總算是入了這皇城。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滿目琳琅,貴族們的車馬與百姓的行人有序通行,陵容掀起一角簾,看著這熙熙攘攘的繁盛景象,恍若隔世。
前世首至最後一刻,她都冇能好好看看這紫禁城,五日後纔是選秀日,這次應當可以好好逛逛了。
“妹妹,我兩日前己遣了人去富察姨母那,姨母派的人己在前頭引路,不多時即可抵達。
我聽文杏說你又製了些香,不知這次有冇有兄長的一份?”
律澤看著陵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笑著湊近她道。
陵容默了一秒,佯裝惱怒道,“我隻按照著書上步驟製了那一點,要給富察姨母和琅嬅姐姐些,偏先前哥哥還要,說起來那書還是哥哥你替我尋的呢,哥哥自己不做倒隻想著累著我”“妹妹親手製的我自然想要,還想帶些給阿瑪額娘呢”律澤熟練地打著哈哈,知道妹妹這是早就準備了,故意笑他罷了。
輕盈的聲音飄進耳畔,隻見陵容語氣輕柔,並不見怒氣,“隻會累著我罷了,哥哥都把阿瑪額娘搬出來了,哪有不依的道理,過幾日我讓文丹送去,總歸會在哥哥動身前交付”“請姑娘下馬車。”
陵容聽著外頭小廝的話,心知這是到了,起身扶了文杏的手跟著外頭的嬤嬤進了富察府。
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假山奇石羅列,府邸寬闊且華麗,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簷上西角高高翹起,似展翅欲飛的雄鷹。
簪纓世胃,門第高貴,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容姑娘,前頭是爺們待客行事的地,後頭是主子和姑孃的居所,我們大格格住香茗居,夫人前些日子打掃了旁邊的綠滿軒,雅緻方便。
澤公子同著恒哥兒住香茗居前頭的君逸居,日後也方便出入。
這便是到了寧福院,我們夫人和小姐正等著姑娘呢。”
領著的齊嬤嬤笑著向陵容介紹。
陵容明白這是在暗自邀功呢,按了按文杏的手,文杏會意賞了些銀子給齊嬤嬤後,便扶了陵容進了院子。
齊嬤嬤看手中的銀子,喜笑顏開,心想這容姑娘出手真是大氣。
“夫人,格格,容姑娘到了。”
陵容看著眼前大氣端莊、穿著華貴的夫人,這應當就是富察夫人了,當即行禮道,“給姨母請安”“陵容快快起來坐著,無需拘禮。
這是你琅嬅姐姐,你們幼時一同玩耍,也不知互相還記不記得?”
“額娘,我可記著幼時容妹妹喜歡雲片糕,一早就備下了呢”隻見一個梳著朝雲近香髮髻,身著精緻繡工的碧波翠縷裙的姑娘從內室款款走出,秀眉如畫,眼角溫和梳順,姿態恬雅,儀靜端麗。
“見過琅嬅姐姐”陵容起身,心中卻讚歎,富察家的嫡長女比之前世在景仁宮遇上的烏拉那拉格格更顯端莊大氣。
“陵容妹妹可是要與我生分了,素練快去將妹妹扶著坐下,曉行夜宿,舟車勞頓,等會可要好好歇著。
素琴,把雲片糕端上來,再製盞茶來。”
琅嬅抬眼看向陵容,細細打量著,禮數週全,嬌小纖弱,江南好風光,這位幼時妹妹也是一個清麗美人啊。
“多謝姐姐體恤,陵容愧不敢當”她瞧著這位琅嬅姐姐雖然端麗隨和,不知是不是一同選秀的緣故,倒有些許防備之意。
“陵容在府中不必拘束,就當自己家了,你們姐妹好生說著,這後院還有要事處理,真是不得一刻安心”富察夫人得了身旁嬤嬤的示意,起身同她們說完,便風風火火的向外頭走。
“額娘就是這樣,妹妹彆管她了,快嚐嚐這雲片糕如何?”
琅嬅神情微舒,麵上依舊一派和善。
陵容嚐了嚐那糕點,香糯清甜,很合自己的口味,轉言道謝,吩咐文杏拿出無上清涼贈予琅嬅,“琅嬅姐姐,這是我根據經文意境調配出的,安神靜心、清燥解熱,夏日焚用最為舒適。”
“妹妹真是有心了,素練快收下,今兒便在香茗居換著試試。
可巧我也有份禮,不過得妹妹明日與我一同出門前往了。”
琅嬅看著這香心下有了考量,笑意滿麵,站起身拉著陵容去了綠滿軒。
“積雨時物變,夏綠滿園新。
韋義博這句也算是應了時節,可巧你住的正是綠滿軒”“姐姐博物洽聞,妹妹隻想到一句,靜拂琴牀蓆,香開酒庫門。”
陵容暗讚,幸而這些日子讀了些書,否則呆呆傻傻的接不上話,真叫人看了笑話。
“你啊,還是如幼時愛吃貪喝,我那有西洋的葡萄酒,改日讓素琴給你送一壺。”
“那便先謝過姐姐”......晚間·綠滿軒“格格,這綠滿軒雖說不如咱們韻竹齋,但清爽整潔,府中下人瞧著乾練仔細,格格也可安心些。
奴婢不說那麼多了,格格快歇著吧,聽著琅嬅格格的意思,明兒要出門呢。”
文杏服侍陵容卸下釵環。
“文杏,這些時日你和文丹說話要小心,想法子讓文丹同哥哥通個氣,悄悄打聽琅嬅姐姐的喜好性情,說不準,這是未來的主子呢”陵容俯身悄聲吩咐文杏,想著下午同琅嬅也算得上相聊甚歡,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鈕祜祿家和富察家達成一致,琅嬅算是定下來的西福晉了。
若是自己入了府,頂頭的人正是這位琅嬅姐姐呢。
“是,格格,奴婢即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