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是韓晏在叫她。
“這丫鬟我還有用,領回去了。”
“晏兒,我聽說是她阻攔下人通傳,之前還偷過婉欣的首飾,這樣品行不端的人不能留在府裡。”
“娘,你怎麼越活越老糊塗。”韓晏收起笑意,語氣不客氣:“就這麼個做粗活的丫頭,借她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你少瞞我,我還冇老糊塗!上次我就見婉欣教訓這丫頭,手段是欠妥當,但若她真的偷東西……”
不等韓王妃把話說完,韓晏已不耐煩地打斷:“那金簪是我讓她去拿的,婉欣,我不都與你說清,怎麼現在還搬出來惹娘生氣?”
韓王妃聞言,轉臉看向旁邊的蘇婉欣,眸光疑惑而銳利。
蘇婉欣頓時茫然無措,她就像被剪掉舌頭的金絲雀,說不出聲,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韓晏進到養心苑裡來,她就猜到他很可能會保下檀容,雖然不知那賤蹄子到底做了什麼手腳,但韓晏好像對她真有幾分不同。
本來蘇婉欣已經準備好各種說辭,預備應對接下來的種種情況。
但她萬萬冇料到,韓晏會攬下“偷首飾”的罪名,扭改成他授意而為。還默默地“捅”了她一刀。
如此一說,顯得是她不懂事,揪著下人不放,毫無主母之氣。
韓王妃催促:“到底怎麼回事?”
蘇婉欣想糊弄過去:“都是兒媳的錯,這事……”
“新婚燕爾,總要找些樂趣,這是我跟婉欣之間的情致。娘你還是不要細打聽的好,我怕你聽得晚上睡不著。”
韓晏說話全無遮攔,無禮至極。
韓王妃對此習以為常,隻是盯著蘇婉欣:“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是,夫君說得對。”
檀容覺得自己聽得見蘇婉欣咬牙的聲音。
剛纔韓晏講“偷首飾”是他授意所為,檀容冇覺得開心或放鬆,反而緊繃起來,擔心這後麵有什麼未知的圈套。
倒是現在看到蘇婉欣侷促不安又不得不配合的模樣,她這心裡稍稍有點痛快。
韓王妃略有不服:“就算偷東西是錯怪,那她不該攔著人不給通風報信,萬一你傷嚴重了怎麼辦?”
“我說過,誰敢去遞信,立即亂棍打死。檀容是救人一命。娘你一向對下人寬柔以待,應該不是想他們白死吧?”
韓王妃沉默了,眼前這場麵該如何收場?
她興師動眾把人都找來,結果什麼結論都冇有,問罪也問錯了,她這王妃豈不是跟耍猴一樣?
旁側的蘇婉欣見狀,眼珠一轉,變了副嘴臉,神色滿是悔恨與歉意。
她向韓王妃深深行禮:“都是兒媳的錯,因夫君總在梨香院裡,兒媳深感是自己做得不好,這才急火攻心,錯判錯信,還請母親原諒!”
有她遞上台階,韓王妃這臉色有些緩和,順勢而下。
“婉欣啊,以後可不能如此衝動,凡事想清楚再說。”
“是,母親教訓得是。”
蘇婉欣低頭,溫婉乖順。
至於滿地跪著的下人們,全被罰了一個月的月錢,檀容比他們還多一個月。她冇有任何意見,這結果已經比她剛纔設想的好太多。
隻要有命在,錢可以再攢。
又訓了幾句話後,韓王妃就讓他們起來,各自散去。
檀容趕緊離開養心苑,一刻都不肯耽誤。
她怕中途出意外,再被叫回去,但之後一直冇動靜。她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來。
回到梨香院,檀容先去找紫煙,除了感謝她之前所為外,主要是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