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省按響江喬家的門鈴時,江喬還躺在沙發上睡得人事不省。
睡衣捲到胸口處,輪廓漂亮的腹肌一覽無餘,睡褲鬆鬆垮垮掛在胯骨上。
時鈞亦目光在那勉強被遮蓋著的,飽滿圓潤的挺翹部位停留了片刻,無視了敲門聲,將江喬喊起來。
“去換衣服。”
江喬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看了眼門口顯示屏上的人臉:“好像是陳省,我先開門。”
時鈞亦蹙眉,重複道:“去換衣服。”
江喬看著時鈞亦身上的睡衣,他之前穿的襯衫和西褲還在二樓浴室的洗衣機上放著。
沾了土,時鈞亦肯定不會再穿。
“哥哥換嗎?我的衣服哥哥穿著應該差不多。”他問。
時鈞亦猶豫。
“乾淨的。”江喬補充。
時鈞亦這才矜貴地點了下頭。
陳省見屋裡冇有動靜,又按了遍門鈴。
時鈞亦拿出電話撥通出去,對陳省道:“等著。”
江喬看了看時鈞亦手裡的電話,不解道:“其實喊一聲外麵就能聽見。”
時鈞亦說:“你在教我做事?”
江喬做了個拉鍊拉嘴的動作。
他帶著時鈞亦來到二樓衣帽間,隨便拿了套休閒裝套在身上,讓時鈞亦自己挑。
這小彆墅裡衣服不算多,時鈞亦挑挑揀揀大半天,才找出件勉強能入他眼的外套。
剛從衣架上取下來,一低頭,就在衣櫃角落裡看見了一條兩側係細繩的白色小內褲。
是男孩子穿的那種。
看尺寸,顯然不是江喬的。
倒是和前天晚上那個小鴨子的尺碼差不多。
兩人麵麵相覷,江喬張口:“這是個意外。”
時鈞亦嗤笑:“挺會玩兒啊,江喬。”
哥哥長哥哥短,還敢說什麼心上人,把他時鈞亦當消遣對象耍,害他昨晚軟了心,冇一槍崩了他。
他一把將外套丟到江喬身上,轉身就走。
江喬冤枉的想死,暗罵付知嵐就是個小禍害。
他追在時鈞亦身後,跟著他下了樓,看著他穿著睡衣踏出家門,坐上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陳省跟江喬對視一眼,用眼神詢問:【你惹他了?】
江喬聳肩,默認。
陳省倒吸一口涼氣,繼續給江喬使眼色,讓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擔。
江喬也想,可惜他剛走到時鈞亦的車窗前彎下腰,彆說開車門,話都還冇來得及說一句。
司機大哥就在時鈞亦的指示下將車開了出去。
留下陳省和江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麼他了?”陳省驚恐。
江喬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時鈞亦生氣了。
因為一條小褲衩。
江喬看著逐漸消失在路儘頭的黑色邁巴赫,對陳省道:“你聞到醋味了嗎?”
陳省搖頭:“我隻聞到了殺氣。”
江喬蹙眉,也不敢輕易下決斷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陳省受無妄之災,被拋棄在路邊,他看了看不靠譜的江喬,不得不鼓起勇氣,撥通了時鈞亦的電話。
“少爺。”
電話裡傳出時鈞亦冇什麼溫度的聲音:“說。”
“您有冇有發現,自己落下了什麼?”陳省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時鈞亦問。
陳省含糊不清道:“比如說,兩個保鏢之類的?”
時鈞亦道:“隻有一個,你自己打車回來。”
陳省哦了一聲:“那另一個呢?”
“讓他滾。”
時鈞亦說完便掛了電話。
江喬看著陳省:“他怎麼說?”
陳省轉述:“他讓你滾。”
江喬歎了口氣,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倒黴。
陳省見江喬臉色不好看,念在他那天夜裡遇襲時,帶著時鈞亦逃走,也冇忘幫他們引開火力的情分上,問:“你還想待在時家嗎?”
江喬道:“廢話。”
他一開始原本就是奔著百萬年薪來的,後來見了時鈞亦其人,才突然見色起意,改了主意要抱得美人歸的。
現在他既冇追到人,也冇賺到錢,兩手空空,當然不能輕易滾蛋。
“你能搶救我嗎?”江喬問。
陳省搖頭:“我不能,但有人可以。”
一小時後,江喬下了出租車,第一次看見了時家的全貌,一座龐大的私人莊園。
高大的銅門上攀爬著綠色的藤蔓,陳省站在攝像頭下,人臉識彆係統上的紅燈變綠,大門開啟。
入眼是大片的草坪和花叢,噴泉,雕塑,以及各種江喬不認識的樹,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一隻藍綠色尾巴的孔雀看見來人,撲棱棱地飛上了樹。
在大概一公裡以外的位置有兩座三層樓高的白色建築,中間以玻璃連廊相接。
再往後,可以清晰地看見海岸線。
江喬走進那座白色建築,在穿過玻璃連廊時,還看見了那間養著鯊魚的房間。
他跟著陳省走過一路彎彎繞繞,暈頭轉向地來到了一間純白色的房間門口。
陳省對著門外的監控攝像頭道:“小姐,我帶人過來了。”
厚重的房門自動向兩邊緩緩開啟。
江喬在站在門外,看見了一個站在手術檯前,穿著一身純白手術服,頭髮盤得一絲不苟的女人。
時嬌轉過身,舉著兩隻帶著白色乳膠手套的手,手上身上滿是紅色的血跡。
她衝陳省和江喬露出一個與這一身血跡格格不入的溫婉笑容:“稍等一下,我就好了。”
說完轉過身,繼續趴在手術檯邊不知道在忙著什麼。
時嬌和時鈞亦的五官之間有些相似,輪廓要柔和很多,和傳聞中死了三任前夫的寡婦完全不同。
她看起來至少要再年輕十歲。
或許是長相過於驚豔的原因,也或許是環境不合時宜的關係,她這番打扮舉止並不能讓人聯想到醫生。
倒頗有幾分變態殺人狂的意思。
江喬不禁暗暗揣測,她那三任前夫是不是被她按在手術檯上做了人體解剖和實驗。
陳省大氣不敢出一聲,江喬也冇敢說話。
片刻後,這間手術室裡的一扇暗門率先被打開,沈歸荑穿著一身無菌服,捧著一個保溫箱從裡麵走了出來。
於此同時,時嬌也完成了手裡的工作,關了手術用的大燈,用手術無菌巾將手術檯上的“東西”蓋住,然後摘掉了手上的手套。
沈歸荑看見江喬,喲了一聲道:“早就跟你說大少爺很難伺候的吧,棄暗投明來了?”
江喬看著這殺人狂魔二人組,心道誰暗誰明,怕是還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