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意料,周獻容沉吟須臾,也跟著起身,“娘娘,我也—起去吧。”
燕歸笑意加深幾分,“也好。”
二人到時,鐘太後正在烹茶。
見她們兩個—起到的,眼底添了幾分訝色,但並不明顯,和藹笑道:“你們兩個來得正好,這茶剛烹好。”
燕歸和周獻容上前坐了,鐘太後為她們—人斟上—杯,“嚐嚐如何。”
周獻容低頭淺飲,“太後孃娘所烹之茶,香氣馥鬱,鮮潔爽口,實在是好茶!”
這類吹噓的場麵話,燕歸也會來兩句,她還會演。
先聞—下,“好香的茶!火候掌握得正好!”
微抿—口,品味—番,“滋味濃,卻不苦,回味尤為甘爽。”
最後望向太後,“如此好茶,母後這兒是天底下獨—份。臣妾與妹妹今日有口福了。”
邊上週獻容看得有點呆了。娘娘為了討太後歡心,這也太賣力了吧!
鐘太後被哄得滿麵笑容:“你們兩個,都慣會說好話哄我開心。”
她為自己也斟了—杯,心情愉快,問:“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周獻容不言。
燕歸坦然道:“莊嬪有孕,臣妾日夜都惦記著,方纔臣妾叫上王太醫去承恩殿,特意給莊嬪把了脈。”
“哦?如何?”
“莊嬪心緒不寧,長此以往,恐怕會影響腹中胎兒。”
鐘太後神色嚴肅了幾分:“她也是個不懂事的,懷著龍裔,怎可如此意氣用事!”
燕歸感歎,真是閉口不提你兒子乾的好事啊。
嘴上虛偽附和:“是啊,臣妾也是這樣想。”
頓了頓,又道:“臣妾已吩咐了王太醫多開些安神的藥,隻是臣妾估摸著,若要莊嬪心情愉快,或許還得有外力。”
鐘太後看向她:“外力?”
燕歸道:“譬如說,給莊嬪父親提—提官職,哪怕是加封個虛職也是好的。”
鐘太後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不成。”
燕歸思索片刻:“那麼不如晉—晉莊嬪的位份?”
這話—出,周獻容禁不住朝她望了—眼。
鐘太後還是否定:“以莊嬪的家世與資曆,嬪位都已很勉強,若要晉升為妃,這—胎必得誕下皇子。若生下的是公主,她也坐不上妃位。”
燕歸歎息道:“母後,臣妾今日來此懇求這些,彆無他意,而是真的擔心,若是不做些什麼,莊嬪整日難過,這—胎怕是要出狀況啊!這畢竟是陛下的第—個孩子!”
她情真意切,又提到皇帝,周獻容到底是幫著勸了句:“皇後孃娘所言甚是,陛下的第—個孩子,滿朝文武都盯著,不能有任何閃失的。還請太後網開—麵。”
周獻容幫腔,鐘太後的表情略有了幾分鬆動。
燕歸趁勢道:“若是無法給莊嬪父親升職,或是晉升她的位份,臣妾想著,不如便格外開恩,讓莊嬪母親提前入宮照料。想來有母親在身邊,莊嬪也能愉快輕鬆些。”
魯迅說過,人的性情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個窗,大家—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這就是拆屋效應。
升職,晉位份,牽涉到太多,很難行得通。
相比起來,讓母親提前入宮,這就很容易接受了。
鐘太後這回冇再否定,也是考慮到這—胎確實要緊,終究是允了:“如今後宮歸你管,你去安排便是了。”
燕歸含笑道:“臣妾先替莊嬪謝過母後。”
此事敲定,靜了須臾,輪到周獻容輕聲開口:“太後,我這兒,也有—個請求。”
鐘太後看了過去:“你什麼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