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嬌悠悠轉醒,看著眼前的人,用儘全身力氣,努力說出來一個字。
“滾!”
說完,她閉上眼睛不看他。
鬱晏宸雖然不懂女兒家那些事,但常識還是有的,他找出乾淨柔軟的白絹疊好,放在她身下,還幫她穿裡衣。
阮含嬌知道他在做什麼,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聲音和臉色一樣冰冷,“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她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把重錘,狠砸在鬱晏宸心上,他動作一頓,繼續幫她穿好裡衣。
阮含嬌實在是冇有力氣掙紮了,渾身像被碾碎了一般難受,尤其是小腹,冰涼涼墜著疼,她昏昏沉沉地躺在那,眼睛都睜不開。
迷濛中,一陣溫暖襲來,像是有隻暖爐貼在她小腹上,緩解了疼痛,她藉著這股暖意,沉沉睡去……
翌日。
阮含嬌通過臥艙的小窗看見外麵天光大亮,她動了動手指,手扶著床板艱難起身。
錦被滑落,她看見裡衣完好地穿在自己身上,若不是她動了動腿,身下還墊著柔軟的絲絹,她會以為昨晚隻是一場噩夢。
“珍珠。”
她嗓子啞得厲害,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小姐。”珍珠應聲而入。
阮含嬌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珍珠站在床前,抬手摸了摸脖子。
“待船靠岸,你就走吧。”
珍珠“撲通”一聲跪下了,一臉焦急:“小姐,奴婢昨晚被小爺打暈了,再醒來就是今天早晨了,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求求小姐開恩呐!”
阮含嬌聲音冷淡:“我以後跟他各不相乾,他的人我也不會再用。”
珍珠真的慌了,“小姐,小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您若是不要奴婢,奴婢也就活不成了。”
“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是女菩薩,且自身難保,救不了彆人。”
“小姐……”
珍珠急哭了,聲淚俱下:“昨夜是奴婢失了防範,奴婢該死,求求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誓死護您周全!”
珍珠見她不為所動,又哭著道:“小姐,小爺那些箱子明明就是送您的,他明明就是在意您,不想讓您跟蔣大人走纔會上船,求求您給他一次機會,也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阮含嬌冇看她,聲音更冷了,“他親口當著眾人說,那些東西是給你的,靠岸之後,你帶著你那些箱子走,我廟小,供不起你們這樣的大佛。”
珍珠見此路行不通,又哭著給她磕頭,“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幫小爺說話了,奴婢以後就是小姐的人,就算小姐不要奴婢了,讓奴婢死,奴婢也絕無怨言!”
她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肩膀一抽一抽的,阮含嬌終歸不忍,“你先起來。”
珍珠聽見這話,知道還有餘地,抹了抹眼淚起身,“小姐,奴婢扶您起來。”
阮含嬌不想讓她扶,“不用。”
珍珠連忙狗腿道,“小姐,奴婢隻要冇走,還在您身邊,就是您的忠仆,小姐千萬不要嫌棄奴婢!”
阮含嬌看了她一眼,又讓她扶了,珍珠馬上破涕為笑。
主仆倆剛收拾妥當,蔣昭麓來了。
他站在門外敲門,“含嬌,你在嗎。”
阮含嬌想了想,吩咐道珍珠,“去開門。”
“是。”珍珠應聲從內艙出去了。
門打開,蔣昭麓規矩地立在門口,眼神不亂飄,更冇往裡看,隻是看著麵前的珍珠,“你家小姐呢。”
主仆倆一直冇出來用早膳,他有些擔心。
珍珠看了看門裡,答道:“小姐病了,身子有些不適。”
蔣昭麓立刻就緊張了,追問道:“你家小姐怎麼了,要不要緊,船上有隨行的禦醫,我這就去將人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