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時節,玉蘭旖旎,紫荊氤氳,綠柳含煙,墨竹垂露。
露上枝頭,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七淩也不知自家公子怎的,一個月前突然叫他調查一個容城的姑娘,既不知姓甚也不知名誰,單單隻知容貌。
於是,親自描摹丹青一幅,命他日以繼夜的尋往容城,哎,也是個天賜的勞碌命了。
直至那日,見到院裡廊下小憩的女子,方纔領略自家公子為何差使他如此賣命。
隻是他冇想到,平日裡對女郎們避之不及的公子,竟也有了心思。
是了,如此貌美似嫦娥,怎能讓人不心生旖念?
七淩偷偷瞧了眼馬車內,拱手回道:“公子,屬下已查清。”
將軍府此時已是昏暗幽靜,易子晏回京任職後,這座府邸是靖武帝禦賜的,其餘人現今還暫住在舊宅。
男人從馬車內彎腰而下,隻見一抹偉岸頎長的身影從七淩的眼前掠過。
......
書房內。
易子晏此刻正是一副閒散貴公子的扮相,滿頭青絲用一素色飄帶固定住一部分,額前散落些許碎髮垂於鎖骨之上,著一身月牙色薄棉質的寬大錦袍,亦未束腰,赤腳依靠在軟榻之上,右手拿著一本兵書,垂眸翻看。
室內幽暗靜謐,隻聽得見輕微的書頁摩擦的沙沙聲,窗牖打開著,一絲涼風輕拂,隻見男子的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在他麵如皎月的臉龐輕輕拂動。
當然,這隻是外人所看到的場景。
實際上,易子晏此刻心緒煩悶,隻覺有一股氣悶在胸口難以予解。
七淩在門外長身而立,心中思緒萬千,他方纔正要彙報,他家公子卻揮手示意讓他不必說了。
怪事,辛苦奔走一月餘,到頭來,人卻不感興趣了。
七淩在外躊躇不前,亦不敢離去,最後不得不做最後掙紮,敲門:“公子,您...當真是不想知道了?”
他家公子的心思,他還是能猜著幾分的,若真不在意,怎會讓他連夜去尋。
就是還端著,咱這做屬下的,就得給個梯子,一個不要,再給一個。
易子晏微蹙眉頭猝然散開,擱下手中無心研讀的兵書,朝著門口的人影道:“你且進來。”
七淩忙不迭的拉開門簾,將手中整理的冊子覆於案幾之上:“公子,都在這兒了。”
遂,又往後退了一步,拱手道:“公子,姑娘姓雲名知落,字知知,今年已二八芳齡,父母已逝,尚有祖母叔伯,雖是容城一方巨賈之家,但因雙親不在,手中僅存嫁妝,無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