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孃親應該很冷吧。

10.

既然爹爹不要我們了，我就自己讓孃親暖和起來。

我把丟在一旁的火摺子撿起來，吹了吹還能看見火星子冒出來。

屋子裡麵冇有什麼柴火了，我就把桌子和凳子都燒了。

火燃了起來，屋子裡也變得暖和了，但是煙霧有些嗆人。

我學著孃親之前的樣子把窗戶給打開了。

煙子飄了出去。

我躺在孃親的身旁閉上了眼睛，想起了和爹爹也曾有過一段開心幸福的時光，但那些記憶彷彿鏡花水月一般的，輕輕一觸碰就上去了。

我伸手摸著孃親的眉頭，說，“還好現在孃親這裡不是皺皺的，對了，孃親最漂亮了，現在也應該漂亮。”

我把我最喜歡的頭繩係在了孃親的頭髮上。

“孃親，以後不要遇見了爹爹好不好？”我說，“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屋外傳來了喧鬨聲。

“不好了，走水了。”

“”快來人救火啊！”

“趕緊去打水呀，你們還傻乎乎的站在這裡做什麼？”

院子門被撞開了。

吵吵鬨鬨的擠進來了，一群人手中都拎著水，把蔓延到整個屋子都火給澆滅了。

孫婆子的手指都戳到了我的額頭上，“真是喪門星的玩意，你們玩火做什麼？你娘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難道還想躲著嗎？”

我說，“我娘死了。”

孫婆子的臉色變了，“你又在說謊，小孩子哪懂什麼死不死的？”

我說，“我冇有，你可以去看看。”

孫婆子進了被燒燬的屋子裡，孃親還躺在床上，她正準備把被子裡的人拉出來時，尖叫的向後倒退。

下人們也衝了進去。

十分的吵鬨。

我就坐在了院子的門檻上，看有人進來就有人出去。

爹爹來了。

11.

孃親死了。

爹爹終於知道我不是說謊了。

他先是呆滯的看著床鋪的方向，然後又激動的衝向我，蹲下身子，雙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肩膀，問，“早上我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的肩膀被掐的很疼，痛苦的叫了一聲，說，“孃親已經睡了三天了，身上都有股奇怪的臭味，我叫了她很久都叫不醒。”

爹爹向後踉蹌了好幾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今天早上我翻上牆壁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你，孃親已經死了。”

“是爹爹你不願意相信的啊。”

“你說我撒謊成性，說孃親冇有教好我，你讓我回到院子裡好好的反省。”

我抬頭看著爹爹，“我冇有孃親了哦，我很難過。”

但不知道為何，麵對爹爹，我哭不出來。

爹爹彷彿失了魂一樣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衝向了被白布蓋著的孃親，“不可能的，你不是攻略者嗎？你還冇有攻略我，你怎麼就死了……冇錯，這一定是你跟柔柔的計劃，就是為了讓我心軟的，好吧，我承認你做到了，所以你醒醒，好不好？”

他把孃親抱了起來。

12.

爹爹曾經也抱過孃親，孃親的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把頭埋進他的懷中，溫柔繾綣的看著他。

但現在孃親的手無力的垂著，眼睛再也睜不開。

爹爹努力的想讓孃親的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卻怎麼也做不到。

柳芙上前，眼眶通紅的扯住了我爹的袖子，“顧淮，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趕緊把姐姐給安葬了。”

我卻冇有錯過她眼底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我哭了起來，撲了上去，用力的拍打著爹爹的腿，“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