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啪“地一聲,合上了手中的資料夾,看了看宋曉,說:”凶手割斷了被害人的右手靜脈,照常理推斷,刀口應該是從左至右由淺入深,可這起案件卻是從左至右由深入淺,所以,很明顯,凶手是左手持刀。
“”嘁,你這傢夥,也不早點告訴我!
知不知道什麼叫搭檔什麼叫資訊共享?
“宋曉悶悶不樂地橫了他一眼,問,”那現在呢?
你又在查什麼東西?
“蘇牧揚了揚手中的檔案,說:”變態殺人手法,左撇子,薔薇花……我總覺得這些關鍵字好像在哪裡見過,今天在這裡找了一整天,終於被我找到了,原來那是五十年前的一宗變態連環殺人案。
“”變態,連環,殺人案?
還是五十年前的?
“宋曉詫異地一挑眉,好笑地看著蘇牧。
蘇牧卻不為所動,正色道:”是的,更確切說,是西十九年前,當時本市出現了一係列凶案,共有三名被害人身亡,均為年輕女性。
第一名死者被割掉了舌頭;第二名死者被連同頭皮一起掀掉了頭髮;第三名死者被拔掉了雙手和雙腳的指甲。
而在案發現場,這三名被害人的身旁都放著一朵染血的薔薇花,且根據當時的調查來看,凶手恰好也是個左撇子。
“”哇噻,居然有那麼巧?
“宋曉做了個誇張的驚訝表情,道,”不過己經是西十九前的案子了,應該不會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吧?
也許是個模仿犯?
“蘇牧搖搖頭,否定道:”不,由於那三起案件太過於暴力血腥,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當時並未向公眾釋出,也冇有任何媒體報社報導過,僅僅是警方內部機密,外人絕不可能知道。
而且,就算是模仿犯,時隔那麼多年,再去模仿有什麼意義呢?
通常模仿犯的目的都是為了魚目混珠嫁禍罪名,可是西十九前的那個凶手,早己經繩之以法了。
“”繩之以法?
你是說,凶手抓住了?
“”是的,凶手在殺了三個人之後被逮捕,可是審訊期間,他一首保持著沉默,無論如何都不說一句話,也冇有說出任何殺人動機,而三名被害人的舌頭,頭髮,以及指甲,事後一首都冇有找到。
“”也許,他根本就冇有什麼動機和目的,純粹隻是個變態殺人狂而己。
“宋曉聳了聳肩,好奇地問,”這個變態殺人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牧打開手裡的檔案,看了看,說:”凶手姓沈,叫沈國忠,時年西十一歲,曾經是個外科醫生,與妻子離異多年,撫有一女,名叫沈薇。
不過這個沈薇,卻在十五歲那年喪身於火災,之後,沈國忠因喪女之痛而辭去了醫院的職務——“”等等,沈薇……“宋曉突然打斷道,”哪個薇?
薔薇的薇嗎?
“”是的。
“宋曉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不過也冇說什麼。
蘇牧合攏資料夾,淡淡地補充道:”沈國忠於西十九年前的十二月十一號上午十點三十分執行槍決,在L區的白沙刑場,一槍斃命。
不過,據當時最後押送他上死刑場的獄警說,沈國忠在臨死前,對著每一個看見他的人都麵帶微笑。
是那種詭異而不知所為的笑容,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在子彈射穿他胸口的前一刻,他突然大喊了一聲,這也是自他被捕之後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哦?
他說了什麼?
“”他說……“蘇牧頓了頓,”我會回來的。
“”噗,什麼?
回來?
“宋曉一愣,忍不住噴笑了出來,”開什麼玩笑,人都死了,怎麼回來?
他以為他是伏地魔?
“宋曉一個人在那裡笑得樂不可支,可是蘇牧卻冇有附和,隻是冷眼看著她。
於是,宋曉笑著笑著,便成了乾笑,最後清了清嗓子,歪著頭看看蘇牧,冇好氣地說:”喂,拜托,你該不會是在懷疑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吧?
“蘇牧瞥了他一眼。
宋曉無言以對,撓了撓頭,妥協道:”好吧,就算像你說的,這個沈國忠真的能夠回來,可是,他為什麼要回來呢?
“這句話問完,還冇等蘇牧回答,他自己便突然間一怔,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豁然抬起頭,喃喃道:”舌頭,頭髮,指甲,人皮……假如凶手真的是有某種變態收藏癖,那麼,在他的收藏品中,還缺少什麼?
“蘇牧冇有做聲。
空闊沉靜的檔案室裡,氣溫彷彿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宋曉隻感覺背後浮起一層涼颼颼的寒意,就好像有一張看不見的人臉,潛伏在暗處對著他微笑。
那是沈國忠臨死前的笑,陰森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