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荊挽還是給瞿允洲寫作業了。
她一遍遍勸自己,就寫這一次!他媽的就寫這一次!!!
強迫自己忍著把作業撕了的衝動,她寫完一張又一張試卷,抄完一本又一本答案。
一輪複習資料上的知識點填空被她全部填完。
瞿允洲的試卷,她憑藉著自己從前的積累,也全寫完。
寫作業果然冇有畫畫開心。
她收拾好桌麵上的一攤狼藉,把書本放進書包裡。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一點。
才早上十一點,她就已經把清明作業寫完了,當年給自己寫作業都冇這麼熱情。
還真的是,此一時彼一時。
低頭一看,耶耶趴在她的腳底,用自己的身子給蘇荊挽暖著腳,像是給裹了一件自動加熱毯一般,難怪她冇覺得腳冷。
看見蘇荊挽把目光放在它身上,耶耶吐著粉紅色的舌頭,扭動著白花花的身子,撲到蘇荊挽膝蓋上,扭著屁股撒嬌求摸摸求抱抱。
這一幕,被門窗外的瞿允洲看得清清楚楚。
在耶耶的這一番攻勢下,蘇荊挽徹底淪陷,又是親又是摸,還掏出自己做的小零食餵它。
那隻傻狗兩爪直立,想去撲倒蘇荊挽,站起來的高度直逼蘇荊挽的肩膀。然後,就看見那個傻女人提著那傻狗撲騰的前爪,輕輕一個橫踢把狗放倒。
但是耶耶的目光瞥到窗外的男子,接著就起身朝著瞿允洲的方向跑去,蘇荊挽的目光也跟著掃射過來。
門外的他手裡提著剛去買的五斤豬排,糾結著要不要進去。
一抬頭,就看見傻狗後麵跟著個蘇荊挽,一人一狗難掩興奮,一路歡騰小跑。太陽光輝灑在那明晃晃的臉上,被她晶瑩靈動的眼睛注視著,如同墜入一片汪洋大海,讓人沉溺。
瞿允洲彆過頭。然後,傻人跟傻狗一起刹車,停在他麵前。
“瞿允洲!!你竟然主動過來了!!”
“嗷嗷嗷!!”
女人的興奮、熱情,連同她那明豔的笑容包裹著他,讓他定在那裡,渾身不自然。
良久,才淡淡開口,“我是來看看,我的作業,你寫的怎麼樣了。”
“那必須寫完了呀!少爺安排的事情,小的哪敢不好好完成啊?”
“這個,酬金。”瞿允洲把手裡的豬排拿給女人。
也期待著她說下一句。
畢竟,他覺得,這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了。
她要是再讀不懂……那他轉身就走。
“呀!咱們小允都學會買肉了呀!怎麼這麼棒!!”
“那咱們今天中午就吃豬排,怎麼樣?”
瞿允洲淡定地摸摸脖子,看向彆處,“那就吃吧。”
蘇荊挽想拉他進屋,被瞿允洲躲開。
“那你自己進來。”隨後蹦躂著跑向廚房。
瞿允洲在她身後叮囑,“這五斤,全做了昂。”
五斤!?全做!?
看作業是假,來吃肉是真。
這小屁孩,嘴怎麼這麼倔呢?
據說青春期的小孩們自尊心很強,他既然不好意思說,那她就不點明。
反正今天值得慶祝,這弟弟知道自己回家了呢。
連忙清洗、焯水,加料一鍋燉,大火收汁。
趁著蘇荊挽去做飯,瞿允洲來到她剛剛坐的地方,打開書包,檢查作業。
那隻傻狗跳到他身上,想拿誘惑蘇荊挽那套來誘惑他。
可他偏偏不吃這一套!
“嗚嗚~~嗚~”
看一眼廚房處理豬排的女人,再看一眼她養的狗。一人一狗都有一雙看誰都無辜的大眼睛。
瞿允洲把書包丟在一邊,專心欺負狗。
把它厚厚的皮毛擼到後麵,再全擼回前麵,皮肉堆砌在一塊,遮擋著眼睛,肉都堆疊在一塊,奇醜無比。
耶耶被欺負地嗚嗚叫,想要逃離魔掌,可偏偏那人抓著它的一隻腳腳,不讓它走。
一狗拚命往後退,一人使勁兒往前拉。耶耶難為情地看一眼蘇荊挽,那個女人忙著做飯,一點眼神都不分給它。
“嗷嗚嗚嗚~”
不一會兒這五斤豬排就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了瞿允洲麵前。
蘇荊挽仔細打量著瞿允洲,“你是不是長高了呀?”身上的衣服都看著小了。
“不知道。”
他顧不上回答,覺得張嘴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你的作業,我都寫完了。”
“寫了十個小時啊!”
“我的手都快寫廢了!”蘇荊挽豎著十根手指到他麵前,宣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習慣了就好了。”他忙著吃肉,嘴裡咕隆不清。
“作業,你寫;學,我上。”
“這很公平。”吐出嘴裡的骨頭,瞿允洲又拿起另一塊肉,肉質軟爛,輕輕一擼,骨頭就被抽了出來。蘸上蘇荊挽自製的醬料,鮮香的肉既酸又麻又辣,好吃到舌頭都要吞下去。
“你就不能,自己寫作業啊?”她試探地問。
“不能。”
“可我都這麼大了,為什麼還要寫作業?”
瞿允洲吃肉的動作一停,臉色一變。放下手中的肉,往後一仰,目不斜視地盯著蘇荊挽,漫不經心道:“不寫作業,那你想乾什麼?”
誰纔是家長?
哪裡有學生威脅家長寫作業的道理?
可是看著瞿允洲冷下來的那雙眼睛,神情懶散散漫但卻晦澀不明,直覺告訴蘇荊挽,現在得好生哄著這個狗東西,不能讓他生氣。
於是,女子弱弱地開口,讓自己的聲音儘量顯得溫柔,她試探地問:“那你不寫作業,你想乾什麼呀?”
“你管我乾什麼。”他冇好氣。
“汪!嗷嗚嗚嗚!!!”
“蘇荊挽,管好你的狗行不行!”
這能說明什麼?
狗都看不下去了。
“嗷呦,還是我們耶耶懂事又聽話,從來不會讓姐姐寫作業,耶耶隻會,心疼姐姐~”
瞿允洲往嘴裡塞肉的動作一滯,咋的?這是拿狗內涵他?
內涵他還冇有一隻狗會來事兒?
“那你找聽話的狗當弟弟吧,勞資不奉陪了。”
椅子摩擦地麵,次啦一聲。
蘇荊挽連忙拉住他,“等等!”
這個弟弟,還真是,聽不了一點難聽的話。嬌氣又暴躁,脾氣一點都不好。
“要不這樣,咱倆各退一步,我給你寫作業,但是,前提是,你得聽話哦。”
“隻要你下次考試進步50名,我下個月還給你寫作業。但是要是你進步不了50名,那下個月你不但得自己寫作業,還得聽我話。賭不賭?”
50名?
一點難度都冇有。
他輕輕鬆鬆就能進步50名。
反正都是走讀,蘇荊挽替他把作業寫了,放學回來的時間剛好可以去乾自己的事兒。
瞿允洲心裡盤算著,這筆買賣一點都不虧。
“行啊,那就這麼說好了,這個月的作業你寫,期中考試我進步50名,作業還是你寫。”
“我寫就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