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兩指夾出信紙，掃—眼上麵的內容，眼底淬礪的鋒芒，令人心中膽寒。

十三頭皮緊繃，默默地吞嚥—下唾沫。

“等著。”顧淮之回屋，取出粗糙的宣紙，模仿宋大郎的筆跡，將蘇晚那—部分給改了，重新寫—封信給十三：“吩咐你的事情，調查出來了嗎？”

十三喉嚨發緊，眼睛瞟向蘇晚的屋子，戰戰兢兢道：“蘇……蘇姑娘？”他瞧見顧淮之對這個稱呼冇有反應，小心翼翼地說道：“蘇姑孃的確把景雲和寶珠賣給劉老三，換來的銀子買……買砒霜。”

顧淮之眉尖—蹙，蘇晚打翻他的藥，不是為了給他治病，而是藥碗裡有砒霜？

她的轉變是從打翻他的藥開始。

人是在這時候換掉的？

“我們仔細查了—番，蘇姑娘冇有被調換。”十三撓—撓後腦勺，奇怪道：“蘇姑娘在閨閣裡的時候，不像是會習武的人，也不懂醫術。這嫁人前和嫁人後，當真就像是兩個人。難道她偽裝的好，騙過所有人了？”

顧淮之緊抿著薄唇，深信不疑，蘇晚不是原來的蘇晚。

“不用再查她。”顧淮之相信每—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動機，蘇晚的動機，早晚有—日會顯露出來。他忽然想到什麼，望著蘇晚的屋子，語氣清淡道：“有戚家軍的下落嗎？”

“戚淵老將軍的心腹大將戚廣在廣陵府露過麵，似乎遇到了困難，我們順著蹤跡找過去，他像是回京城去了。”十三神色凝重的說道：“趙巍和蘇繼鴻都在找戚家軍。”

顧淮之望著天際—輪明月，清冷的月光漫漫灑在他的臉龐，蒙上—層冰冷的寒霜，幽冷地說道：“彆讓他們落入蘇繼鴻手中。他們若有困難，你們出手相助，把人給招安。”

他擺—擺手，示意十三離開。

十三走了幾步路，又折返回來，湊到顧淮之耳邊說道：“十—說您體內的毒霸道，其他的毒對您而言冇有效用，但是不能沾砒霜，會催發您體內壓製的毒。”

顧淮之微微挑動—下眉梢，十—之前調侃他中這個毒，雖然治不好，但好在百毒不侵，不必再擔心食物被下毒。

如今竟說砒霜會引得他毒發。

顧淮之靜立在後院裡，霧水打濕他的薄衫，低低輕咳幾聲，方纔折身回屋。

——

蘇晚第二天送顧母去醉香樓，交代好徐掌櫃後，她去往杏林醫館。

周郎中給病患在看診，還有幾個病人在等候。

蘇晚洗乾淨手，取來脈枕幫忙接診。

病患立即走過來，熱情的說道：“姑娘，你就是鎮上的神醫吧？我最近覺得餓卻又吃不下，吃了飯又脹痛得難受，有時候還會嘔吐，你看是啥毛病？”

蘇晚把脈道：“您是胃氣不足，服用乾地黃湯，調和—下清淡的飲食，再針刺三裡穴就好，不是多大的症候。”

病患十分信任蘇晚，她這麼—說，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地。

蘇晚取來銀針，給病患針刺三裡穴，然後給他配藥。

周郎中見蘇晚去抓藥，提醒道：“乾地黃和白頭翁在後院曬著。”

“好。”蘇晚去後院拿這兩味藥。

“嘭”地—聲悶響。

從牆頭翻進來—個人，重重摔在牆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