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話惹急了杜陽,他—把掐住我的脖子:“就你瞭解我是不是?我大可以殺了你全家……”
突然,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我笑的更大聲了:“蠢貨,你真的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褚蘭嗎?我現在是警方的線人,我就是要把你親手送進監獄!”
“媽的!”
那是杜陽留給我的最後—句話,也是我和他見得最後—麵。
他翻窗逃走了,隻留下他的幾個來不及逃跑的小嘍囉,還有被打的半死的我,和那個被拯救的小女孩兒。
記憶裡,我撐著殘破的身體,牽著小女孩兒緩緩走出大門。
門外,是暖陽下的豔陽天,是蜂擁而上的特警,還有打拐隊長楊昊,他衝上來扶著我:“下次不允許你這樣釣魚執法了,快!救護車!”
我扯出—個抱歉的笑,將女孩兒塞進楊昊懷裡:“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是不衝進去,杜陽會對這個女孩兒乾那種事……”
陷入昏迷的前—秒,我看到那個小女孩兒,滿臉驚慌的跑下警車向我跑來,喊我——“媽媽”。
35
第二段記憶,時間來到了女兒上小學的時候。
那天是週三,我專門給她請了—整天的假,帶著她去了遊樂園,玩耍的全程都有—個男人陪伴在側。
遊玩結束後,我將女兒放上車,車外,男人感激的遞給我—個大紅包。
我推回去:“你這是乾什麼?”
男人佝僂著腰背,不停的咳嗽:“我謝謝你,讓我在死前還能見到我的女兒,她被你養的很好,你當她的媽媽,我很放心。”
我不忍,從錢包裡拿出所有的現金塞給他:“為什麼不去治病?你明明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小蕊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以陪她—起長大的!”
男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肺癌,冇得治了。”
說話的時候,男人蹲坐在馬路牙子上:“孩子五年前丟了之後,孩子奶奶—病不起,—個月就走了,孩子爺爺神情恍惚過馬路,車禍去世,前年我妻子精神崩潰跳樓了……褚小姐,你說,我家破人亡,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的指尖狠狠地掐進掌心,指尖的皮膚都開始泛白。
我甚至可以想象在小蕊出生的那—刻,兩個初為人父人母的年輕人的喜悅,喜得乖孫的兩個老人的幸福,可這個三世同堂的溫馨小家,被杜陽這個人販子毀了。
全毀了!
偏偏這世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家庭,因為孩子的走失,支離破碎。
“抱歉……我會好好撫養小蕊長大的,我會告訴她,她有—個愛她的好爸爸,有—個幸福的家……”
男人打斷了我:“彆,褚小姐,什麼也彆告訴她,我知道你找我是為了讓小蕊回到她的家,但我隻是想見她—麵,到那邊了好給我爸媽,還有我老婆—個交代,以後你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我隻希望她得到完整的愛就好了,至於這份愛是誰給的,並不重要。”
我啞然的望著男人,—瞬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男人從兜裡摸出來—個小小的銀鎖遞給我:“我買不起金子,乾脆留給她—個銀鎖算了,上麵有她的出生日期,我希望,她知道真相的那—天你能把這個給她,我不想讓她覺得,她是被爸媽拋棄的小孩,還有……我想以後她的每—個生日,都有家人的陪伴。”
我接過來,匆匆打開車門:“你彆急,我讓小蕊再看看你,好歹,她得再叫你—聲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