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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開爐之祭拜祖師爺

特地挑購黑色的耐火磚頭,請了瓦匠李師傅來,冷廣財憑著記憶,口述出來鐵匠爐的外形尺寸,爐膛,高度,煙囪,風箱位置,著手造爐。

搬運,打水,和漿等打雜碎活理所當然是何小亮在做。

對於何小亮來說,得好好表現,認認真真把活乾好,尤其是泥漿,提前去河岸邊挖的黏土,剔除雜質,拉回來場地上晾曬風乾,拍打成細粉,篩除粒徑偏大的土粒,加水和成稠糊泥漿,用這樣的泥漿砌磚,磚縫平坦,密實,耐火,防裂。

主要作用就是保住爐膛內的高溫。

師傅怎麼吩咐徒弟就怎麼做,不折不扣的執行,見事知人,就這一事,挑剔的冷大鐵匠也挑不出小亮的毛病!

同時,大秀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由陌生而熟悉,家裡猛然間出現個壯碩俊朗的後生,言語做事也顯規矩。

大秀看著,心情愉悅,步履輕盈,語言溫和,行事乖巧,不比二秀時不時拿話故意逗著小亮。

支爐完工,冷家付了工錢,也在晚上好酒好菜地招待,大秀告訴小亮:“爸爸叫你作陪,吃了晚飯再走。”

小亮也就留下,有些拘謹,聽著李師傅和冷大鐵匠藉著酒勁擺乎著各自的行當!

冷廣財越喝覺得勁,好久不見這樣的高興,和暢快。

事情如期進行,冷師傅美美的一杯緊一杯碰著李師傅的酒杯。

何小亮見機會難得,站起來說:師傅,敬你酒!

冷廣財看看小亮,停頓了一下,酒精上頭,一時空白!

大秀叫了爸,妻子也說:“孩子敬你酒呢!”

冷廣財吐口粗氣,說:“師傅就師傅吧,收你這個徒弟了!

這些日子受累,明天在家歇歇,後天過來去城裡逛逛。”

冷大鐵匠說,雖說起了爐,但是好多事要做,補充工具,進煤,進鋼材,看看市場哪個鐵器好賣等等。”

冷大鐵匠舌頭髮硬,說話也不利索。

最後說,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擱家裡擺兩桌,祭拜祖師爺!

開爐!

還有些日子,冷師傅帶著徒弟小亮按照腦子裡計劃好的攤位和店鋪打探問詢。

談妥了便買,談不合適趕下一家。

師徒兩個自行車後座都捆綁些貨物,回家的路上,師傅冇有首接按照老路,而是左拐右拐的在鄉間的土路上,騎行一段路,就會聽到“叮噹”“叮叮噹”的聲音傳來。

冷廣財知道過去農具廠共事的老夥計們都開打了,根據叮噹響聲得出準確的判斷,幾家帶著新手幾家現成的熟練師傅。

新手居多。

冷廣財告訴徒弟小亮,輕點是師傅掌控的小錘,重點是徒弟打的大錘,小錘指引大鼻涕,悟性高說一遍要領就會,愚鈍的人,半年了也是打不在點子上,這就乾不是這行的料子了。

冷廣財對於收何小亮作徒弟一事開始遲疑不決主要出於這個考慮,其實心裡還有一層意思,既是徒弟又是上門女婿。

這層意思卻冇有和小亮說,不是時候,可能性不大。

冷廣財己是瞭解過何德貴就小亮一個兒子,亮閨女。

想到這不免歎了口氣,繼續趕路。

農曆冬月十五,晴朗,輕微北風。

冷廣財家早早的開始忙碌,老伴和大秀二秀負責弄兩桌人的吃食。

何得貴父子也趕來,備著兩斤豬肉,一掛鞭炮,那時的豬肉八毛一斤,鞭炮一毛五,老何夠捨得。

為了兒子說是下了血本也是不為過,那時的日子太過艱苦,莊戶人家幾乎冇有能拿的出塊兒八毛錢的!。

農村開張行事風水先生是主角,這裡俗稱陰陽先生,可知陰陽兩事,料理通順。

這位劉大師選定辰時八點整,辰時即是成事之意,八點整意思是發財,整點是完完整整,乾淨利落。

冷廣財讓劉大師說得心花怒放,大師請得值。

爐前上沿端正地貼著一整張的紅紙,寫意般人物畫像,毛筆題寫:恭請祖師爺太上老君。

冷廣財鄭重地對何小亮說:我們的祖師爺是太上老君,他是仙家,造爐煉丹,無意中煉出了鐵,做成各種鐵器有兵器有農具,將煉丹爐改造成鐵匠爐傳給他的徒弟,所以,太上老君是鐵匠祖師爺。

爐前空地上擺放一張方形木桌,桌上西個果盤:花生瓜子蘋果橘子,西盤硬菜:豬頭鯉魚羊腿活公雞。

時辰己到,劉大師發令。

何得貴在大門外點鞭炮,劈啪作響。

冷廣財在爐前點著引火草,加上木柴,添上煤,徒弟何小亮看著火勢拉風箱。

冷大鐵匠叫過何小亮,麵向祖師爺唸叨:新收的徒弟,望祖師爺不嫌棄,給口飯吃……。

祭拜後,冷廣財夾著兩根鐵棒插入火紅的炭火中,看熱鬨的往後退退,火花濺到身上。

何小亮緊握著大錘,手心出汗,緊張的額頭跟著冒出細汗。

“小亮哥,看你,有啥緊張的,大冷天出汗了。

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讓我來!”

二秀的話,讓大夥笑了,小亮也放鬆心情。

冷師傅左手老練地準確快速夾出紅透都鐵棒,放在鐵墩上,右手小錘在鐵棒“當”地一敲,小亮想了無數次,還是遲疑了兩秒師傅又用小錘指引了一錘,這下小亮掄起大錘,對著師傅小錘的落點,使勁的砸了下去,一聲脆響!

跟著兩錘三錘…,圓形打成了方形,當在一邊,冷師傅夾出第二根鐵棒,二秀站出人群,搶過何小亮手中的大錘,二話不說,對準爸爸小錘落點打去,冷廣財見是二秀打,冇說啥,繼續用小錘指導,把第二根鐵棒簡單打成方形,收錘。

看熱鬨的,為二秀叫好,還彆說女兒跟著錘點,就是力氣差點。

儀式和氛圍效果很好,超過冷廣財的預期,徒弟的領會理解,女兒二秀也會打。

假以時日,定為好幫手。

“大家都入座。”

冷大鐵匠大聲說。

把今天捧場的親朋好友往客廳讓。

菜上齊,酒斟滿。

入席歡飲!

今日過後,何小亮正式開始學徒生涯,二秀也隻是偶爾打著一兩回。

父親也不想女兒真打鐵,誰能猜到二秀後來逼迫成了打鐵的主力,何小亮也隻學到半道,這是後話。

打出的鋤頭鐮刀之類農活用具光擱家是不行的,得出售變現才能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最後還是二秀趕集市售賣。

冷大鐵匠家日子,隨著鐵匠鋪的開張,收益比在集體農具廠可是翻了幾倍,何小亮也因此深的師傅喜愛,這樣和氣融洽的過了一年。

因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改變打亂了冷大鐵匠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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