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甘卻又恐懼的哆嗦了一下,抽噎著跑了。
沈幼凝還未緩過神來,手裡忽然一沉。
是裝了水兒的瓷盅。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該怎麼做你知道,切記這個是牛乳,不要說錯話。”昏暗的院子裡,崔嬤嬤臉上的笑意越發瘮人。
沈幼凝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朝屋裡走去。
“咚、咚、咚——”
木魚敲擊的聲音雜亂而極速,聽得她心裡升騰起撫不平的難受。
光影裡,端坐在榻上的男子身形挺拔,背直如山,一身墨金色錦緞長袍撲散著。
屋裡燃著香,青灰色的煙繚繞在四周。
淩厲的氣場與青燈古佛分明相沖的厲害,卻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處。
所以……他遇到了什麼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剛跨過門檻,定南王容闕的怒音再度襲擊而來,“滾出去聽不見嗎!”
她喉間一緊,剛掀開一分的薄紗裙一下頓住,驀地瞧見了窗紙上還未乾的血漬。
這一下,沈幼凝是半分也不敢逾矩了。
若她此時強行勾引,下場恐怕會比方纔那女子還要慘。
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王爺,我是來給您送……牛乳的。”
沈幼凝垂著眼睫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手裡的瓷盅往榻邊的小桌案上放。
她嗓子生來軟糯,此刻因為謹慎反倒透出不自知的嬌。
緊閉雙眼的容闕聽著隻覺得本就躁動的血液流竄的越發明顯,腹部也抑製不住的收緊。
該死!
他渾身緊繃,轉動小葉紫檀佛珠的速度也一瞬加快。
冇聽見反應,沈幼凝這才抬眸。
不曾想忽的對上容闕睜開的雙眼。
那雙眼漆黑狹長,眼尾微微上揚,此刻布著一抹猩紅,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妖孽。
沈幼凝看呆了一瞬,立馬回神,將瓷盅往前推,斟酌措辭,“王爺,牛乳需要趁熱喝,不然……”
看到熟悉的瓷盅,容闕忽然就想起自己發現的事情。
這壓根就不是什麼牛乳,而是女人的那東西!
他竟被矇騙著喝了這玩意近十日之久!
一想到這些,容闕便覺得過分噁心,猛地打翻。
瓷盅碎裂一地,尚溫的水兒濺了一地,碎瓷擦過沈幼凝的手,劃出血口。
眼見容闕驟然起身,她嚇得臉色蒼白,心臟瞬間卡到嗓子眼,也顧不得疼。
難道她比那女子還要慘嗎?
會不會連走出去的命都冇?
冷汗止不住的從背後滲出,沈幼凝嘴唇蠕動了兩下,正想大著膽子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時,眼前高大的身影忽然不穩的踉蹌了一下。
“啪”的一聲,容闕扣著佛珠的手重重的砸在小桌案上才得以支撐。
沈幼凝這才發現他手背上青筋突出的厲害,整個人的呼吸也很重。
不對!
她都還未曾對他做出什麼,他怎會如此……
空氣中,一抹輕微奇怪的味道鑽入鼻尖後又一下消散,沈幼凝卻敏銳的捕捉到,目光在屋裡掃視一圈,最終落在繚繞這香氣的香爐上。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揭了蓋子。
香氣瞬間入鼻,沈幼凝眸光一凜。
果真有問題!
這不是普通檀香,而是加了醉春散的檀香!
難道是那女子算計的王爺?
身後腳步聲響起,沈幼凝的思緒被拉回,一回頭便瞧見容闕猩紅著雙眼朝她一步一步壓來。
她慌了神。
這裡麵醉春散的量不少,她還未經人事,怎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