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的貴賓休息室。
秦宴舟漫不經心地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黑色的襯衫襯得他的皮膚更加冷白,清雋裹挾著瑰豔,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他右手慢悠悠地盤著那串黑色佛珠,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給人的感覺卻不是慈悲為懷,彷彿閻羅在世,令人膽寒。
一旁的服務生吞了口唾沫:“三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弄濕了薑小姐的旗袍。”
秦宴舟非常淡漠地抬了抬手指。
服務生會意立即退下。
同時,沙發另一頭,長相痞帥的男子靠了過來。
這人叫簫直宇,是秦宴舟的小跟班,名字宇宙最直,卻頂著一頭熒光綠,右耳上戴著一枚帝王綠耳釘。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隻比蚊香直那麼一點點。
簫直宇挑了挑眉,一臉八卦:“薑小姐,什麼薑小姐?三哥,你萬年鐵樹開花了?”
秦宴舟冷冷地睨他一眼。
簫直宇知趣地不再打聽,笑得一臉燦爛。
“開花好啊,你再不開花,我就洗不清了,你不知道,江湖上都有傳聞我是你的男寵了。”
陳助理插話道:“簫少爺,完全是因為您的這身裝扮,汙衊了我家三爺的清譽,您要不要考慮換一個莊重點的造型?”
簫直宇十分不情願:“我纔不,聽說程家那二小姐最討厭這樣風騷的,我就要天天噁心她。”
陳助理笑著感慨:“簫少爺為了逃婚犧牲可真是大。”
“不說我了。”簫直宇還是不死心,“陳助理,那個薑小姐到底是誰啊?”
陳助理抿唇笑笑不說話。
簫直宇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這對主仆嘴巴這麼嚴,看來這位薑小姐不一般啊,他就不信他打聽不到。
*
薑雲意回去的時候,還穿著秦宴舟的外套。
何英一路歎氣:“看來有些人啊,就是冇有大紅的命,好不容易拿到的入場券,都被你給搞砸了。”
薑雲意語氣機械:“哦,節哀順變。”
何英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了幾分:“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你個小冇良心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薑雲意接話:“小英子,跪安吧。”
何英真想晃一晃她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灌滿了水。
視線卻突然落在薑雲意身上的西裝上:“等等,這衣服是誰的?”
薑雲意如實回答:“秦宴舟的。”
何英反應了十幾秒,臉色由烏雲密佈變得喜出望外。
“有戲啊,看來秦三爺對你還餘情未了,你這小妖精,嘴上說著不要不要,這身體還很誠實嘛。”
都知道去勾搭那條最粗的大腿了。
薑雲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彆想多了,人家是看我衣服弄濕了,可憐我而已。”
何英冷笑:“你什麼時候聽說過,秦三爺這麼有同情心的?”
薑雲意:“人家常年信佛,當然是心懷慈悲。”
何英:“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
薑雲意:“當然。”不信。
但要相信他對她餘情未了這更不可能,人不能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
*
薑雲意回家剛換完衣服,就接到何英興奮的電話。
“我就說秦三爺對你餘情未了吧,楊老闆說今晚在天香樓擺求和宴。”
薑雲意看著旁邊的黑色西裝,心裡的不真實感愈演愈烈。
在她印象中,秦宴舟就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
薑雲意很謹慎地拒絕:“既然這事過了就過了吧,還吃什麼飯,多此一舉。”
“我知道你很討厭那個豬頭,但出來混社會,一些規則還是要守的,人家既然願意求和,你多少還是要賣個麵子。”
最終,薑雲意還是答應了晚上去天香樓。
當天晚上,她穿了一條淺藍色牛仔褲,白色帆布鞋,上身套著一件非常寬鬆的黑色T恤。
隻能看得出她很瘦,身體曲線被完全遮掩住。
何英提前到,在天香樓的門口接到薑雲意,領著她往裡麵走。
“我看這次楊老闆還是很有誠意的,人家怕你多心,這次求和宴來的除了他,其餘的全是女生。”
到達包房的時候,也確實是像何英說的那樣,隻有楊健一個男人。
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在看見薑雲意的那一刻眼裡幽光閃爍,不過瞬間就被他遮掩了下去。
楊健旁邊坐著星輝娛樂現下最炙手可熱的當紅小花,孫淼淼。
和薑雲意妖媚的長相不同,孫淼淼走的是清純玉女路線。
孫淼淼起身,邁著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到薑雲意旁邊,挽起她的手臂。
“薑姐姐,過來坐。”
薑雲意不動聲色地錯開孫淼淼的手,拉開就近的座位,坐了下去。
“今天是楊老闆的主場,我這小配角坐這裡就可以了。”
孫淼淼笑了笑,冇有再說什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接著,服務員開始佈菜。
簡單地墊了墊肚子後,楊健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薑小姐,先前我們之間是有些小誤會,多的話不說,過去的事就不再提了,喝了這杯,從此我們之間恩怨兩清,如何?”
隻有怨,哪裡來的恩?
薑雲意強忍著噁心,還是抓起旁邊的酒杯倒了杯酒,一飲而儘。
卻冇注意到楊健眼裡閃過陰謀得逞的狡黠。
幾分鐘之後,薑雲意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糟糕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隻說了一句:“你們慢慢吃,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衝了出去,楊健立馬跟了出來。
何英覺得事情不對,也緊隨其後,拽住楊健:“楊老闆,這麼多客人都在,你提前離場不太好吧。”
“滾開。”楊健凶相畢露,推開了何英。
同時,四五名戴著墨鏡,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從其他房間走了出來。
楊健戾聲吩咐他們:“去,把她給我找出來。”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何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完了,今晚上完了。
另一邊,薑雲意跌跌撞撞地進了電梯,按下了28層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地那一刻,她衝了出去,卻被人一把拉入懷中。
她開始軟弱無力地拳打腳踢:“滾,你給我滾開。”
來人不為所動,而是把她抱了起來,清冷的嗓音傳來:“不會喝酒就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