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澤無心之舉,卻不料落入蔚白的視野裡。
蔚白腹下驀然一緊,他喉結緊繃,轉身背對舟澤道:“這裡很熱對嗎,你出去等我吧。”
“沒關係,這點小事我能忍受。”舟澤不假思索。
蔚白抿唇。
不能忍受的是他。
現在浴室裡瀰漫的水霧裡還含有來自舟澤身上的淡淡清香。
“你先出去,”再開口時,蔚白的嗓音已然有些喑啞,“如果有事我叫你,好嗎?”
舟澤聞言想了想,唔……
“那好吧,你千萬不要一個人硬撐啊。”
舟澤叮囑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浴室。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最後一次回頭時,舟澤彷彿看見蔚白人魚線下麵有什麼,很快蔚白便再度背對他了。
舟澤略有幾分困惑。
蔚白,真的冇事嗎?他一個人真的可以吧?
雖然想寸步不離地守著陪對方度過初次分化,但剛剛蔚白的聲音聽起來低啞冷沉,似是隱忍著不太愉悅的樣子,他便先出來了。
舟澤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等待蔚白洗完。
他的五感雖強化了許多,也能感知到附近的一舉一動,但對蔚白來說無用,因為蔚白可以遮蔽舟澤的五感探查。
所以舟澤現在完全聽不見蔚白的任何動靜。
若是能聽到了,那隻有可能是這動靜是蔚白想要讓他聽到的——然而舟澤還不知道這一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舟澤倏然聽見一聲撲通的水聲。
彷彿是重物落進水裡、拍打在浴缸邊緣的聲音。
舟澤立時站起身,也顧不上蔚白會不會願意,他徑直打開浴室門衝了進去。
然後便被一陣強悍的力量席捲上腰間,轉眼間便被帶到了滿是冷水的浴缸裡。
不少疑問瞬間出現在舟澤的腦海裡。
他之前蓄在浴缸裡的不是熱水嗎?怎麼變冷了。
還有……怎麼忽然被帶到浴缸裡了,是什麼把他帶過來的。
蔚白現在又怎麼樣了?
舟澤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定睛看向眼前,隨後控製不住地睜大了雙眼。
才發現,蔚白的瞳孔已經完全蛇化了,冷漠冰涼到和毒蛇已然冇有任何區彆,一旦對視上,便會令人不由自主打起哆嗦。
而更讓舟澤意外的,是剛剛湧上他腰間的那股力量,正是分化後的蔚白的蛇尾。
漆黑如墨的蛇尾粗壯而冰冷。
蛇鱗彷彿散發著陣陣寒光,透出勝似鋼鐵的堅硬意味。
方纔正是這靈活又強悍的蛇尾捲住他的腰,將他半托半抱地帶進了浴缸。
浴缸裡的熱水之所以變冷,是因為此刻蔚白的體溫已經無限趨近於冰,將熱水的溫度同化了。
舟澤因為被帶進浴缸,現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白色的襯衣直接被打濕到透明的程度,濕漉漉的髮絲微貼在額頭與臉頰上,再配上那雙貓咪一般濕潤圓滾的大眼睛。
蔚白對上後,呼吸又是一陣加重。
“蔚白,你還好嗎?看得清這是幾嗎?”
舟澤擔憂地看著麵前咫尺之遙的蔚白,伸出一根手指在蔚白眼前輕輕晃來晃去。
然後發現蔚白竟然微微湊近了他左右搖晃的手指。
舟澤不由得動作一頓,有些茫然,“蔚白?你怎麼——”
最後的“了”字還未說出口,舟澤便完全不受控製地張大了圓圓的眼睛,尤其震驚地盯著麵前的蔚白。
看起來冷血漠然、好似不認識他是誰了一般的少年,起初還隻是像辨識氣息一樣湊近他的手指,在臉頰不經意地摩擦到他指尖後,蔚白倏然微微啟唇,露出兩顆變得尖尖的,宛如毒牙似的犬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