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丫頭和車伕婆子們,早已經被顛下馬車,眼睜睜看著平昌侯府的馬車就要和鎮北王府的馬車相撞。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幾個玄青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掌揮向平昌侯府發瘋的馬兒。
而順康侯府和萬寧侯府的馬兒,也被這些飛出來的人一巴掌打倒在地。
寧晚橋的馬車卻隻是傾斜了一下,便恢複了原狀。
從對麵趕過來的另外一輛馬車好不驚險地從平昌侯府的馬車旁經過,車身抖動了一下,車窗的錦簾飄起。
風塵之下,寧晚橋頭昏眼花,看得不太清明。裡麵同時也有一雙漠不關心的眼睛投了出來,與寧晚橋撞了個正著。
那是一雙男人的眼睛,如厲鷹一樣,輪廓深邃非常,有一種逼人的迫力。
他穿著一身黑衣,衣色襯得他膚色蒼白,一看就是病懨懨的清貴公子。
來不及多看兩眼,那馬車就已經遠去。
惹事的馬兒,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就在這時,馬車外忽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又嚴肅的聲音,問道:“馬車裡的人冇事吧?”
寧晚橋這纔回過神來,見秀茶也冇事,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寧晚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長長撥出一口氣,才掀起車簾,往外看去。
一名身穿赤金色製服的高大男子,正側對著她們,十分恭敬。
男子衣服上繡著鷺鷥,極具威勢,腰間掛著一把長刀,應該是兵馬司指揮使。
他們現在在的這條街,便是東城。
如果冇有猜錯,大概率是東城兵馬司指揮使。
而任這個職位的,正是衛家二少爺,衛明俞,
寧晚橋快速在腦中得出一番定論後,開口道:“我們冇事,是指揮使救了我們嗎?”
衛明俞意外對方竟然認得他?
聽聲音似乎也有些熟悉。
他轉過頭來,看了馬車裡的人一眼。
寧晚橋以為他不會轉過臉來,便一直好奇地打量他。
冇想到,兩個人視線相撞,同時愣住了。
經過剛纔那番折騰,寧晚橋的髮髻已經亂了,烏黑濃密的頭髮被她用簪子隨意地攏在耳後,是一副閨中待嫁的模樣。
寧晚橋端莊明豔,讓人過目不忘。
即便是這樣,衛明俞也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寧晚橋。
隻是奇怪,他為什麼會覺得她的聲音耳熟?
那日在太夫山,他看到寧晚橋,也覺得似曾相識。
今日不看樣子,隻聽聲音,又覺得耳熟。
心中雖然諸多疑惑,但他卻不曾表露一分。
“舉手之勞而已。小姐不用記掛。”衛明俞退讓幾步,指揮手下清理現場。
被馬甩下車的婆子丫鬟們,看見馬兒老實了,這才跑過來,檢視寧晚橋有冇有事。
寧晚橋倒是冇事,隻不過馬被剛纔衝上來的人打倒了。
應當是剛纔那個黑衣男子,他的貼身侍衛打倒了他們的馬。
衛明俞指揮手下清理現場的同時,又命人去牽三匹馬來。
能這麼明目張膽把馬打倒,還冇有被其他貴人攔下,可見黑衣男子身份定不簡單。
兵馬司的人很快就牽來三匹棗紅色的馬,又主動上前幫這些貴人套好了馬車。
至於那三匹被打暈了的馬,此刻也醒了過來,隻是身上受了傷,想要拉車卻是不成了。
馬車快要啟程時,寧晚橋纔想起剛纔看到衛明俞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想必是剛纔為了救他們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