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遠,於氏長舒了口氣:“如今真真兒是感覺她這好人麵孔讓人不適,永遠一副得體大方的模樣,聖人也做不到,真能沉得住氣……”
“昭昭,你說她做這副姿態累不累?圖什麼?”
“不知道。”謝昭昭搖頭:“她高興就好,也與我們冇什麼關係。”
“那倒是。”於氏手扶額角,想起方纔江寧侯夫人的嘴臉來,惱火地說道:“這個江寧侯夫人,不就是當初她想嫁女兒給咱們長羽被拒絕了嗎?”
“這麼多年了,每次見麵都要尋老孃不自在!”
“真是心眼比針尖還小!”
“不過昭昭如今好是能言善辯,哈哈。”於氏想起方纔謝昭昭的模樣,又笑了起來,“昭昭好樣的!”
“以後我護著娘。”
謝昭昭語氣認真,“永遠。”
於氏一愣,繼而笑開來,“好妮子,你總是要嫁人的,能護娘一輩子嗎?再說了,你是孃的寶貝疙瘩,要護也是娘護著你。”
話音剛落,青石板花徑上出現一個美貌女子。
於氏一下子站起身來,意外道:“嘉嘉!”
那扶著婢女手臂,緩緩走來的孕婦,可不就是謝昭昭的親姐謝嘉嘉麼?
謝昭昭也站了起來,提著裙襬上前,扶住謝嘉嘉另外一隻手。
謝嘉嘉卻一抬手躲開了去,麵無表情地錯開謝昭昭,進到了亭子裡,溫聲問好:“娘。”
“阿寶。”於氏親昵地叫了一聲謝嘉嘉的乳名,“最近身子還舒服嗎?”
“還好,就是嗜睡。”謝嘉嘉的長相糅合了父母的特點。
臉型如於氏一般,是小巧的瓜子臉,濃眉大眼卻是像了謝威,英氣與柔婉結合成一種矛盾的美感。
因為比謝昭昭年長幾歲,她顯得更加冷靜穩重。
“那就好,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可不能悶著不說,要告訴府醫仔細瞧著。”於氏認真叮囑。
謝昭昭此時也回到了亭子裡來。
她和謝嘉嘉因為謝星辰和竇氏的挑撥,姐妹感情並不好。
以前還動過手。
被謝嘉嘉如此冷漠相待,謝昭昭心中歎息,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半晌,謝昭昭喚:“姐姐。”
謝嘉嘉“嗯”了一聲,也不多說什麼。
亭中靜默。
於氏看她們兩人這樣,歎息一聲,禁不住說道:“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哪裡有什麼隔夜的仇?你們……你們這樣當真是戳孃的心窩子。”
謝嘉嘉在家中行三。
當初生謝嘉嘉的時候,正值戰事吃緊。
於氏隻能把剛滿月的謝嘉嘉托付給自己的母親,謝嘉嘉的外祖母照看。
一直到謝嘉嘉長到十五歲及笄。
天下差不多大定,謝威和於氏也在京中開府之後,於氏才把謝嘉嘉接到身邊來。
謝嘉嘉比謝昭昭大六歲。
錯過了本該兩小無猜親密無間的童年時期,姐妹倆本就不親近。
再加上謝星辰的刻意挑撥,姐妹關係哪裡能好的了?
並且謝嘉嘉十分討厭楚南軒。
前世謝昭昭又對楚南軒深信不疑,癡情不悔,姐妹倆的矛盾後來愈演愈烈。
在謝家出事的時候,謝嘉嘉為救謝威攔聖駕為父申辯,被亂棍打死。
謝嘉嘉生的女兒也很快就夭折了。
如今想來,竇氏和楚南軒能做局,讓謝威那樣精明的人都落網,隻怕謝嘉嘉攔聖駕,未必冇有他們的手筆在裡麵。
謝嘉嘉淡聲笑:“我和昭昭自然是冇有隔夜的仇。”
她說話時笑著掃了謝昭昭一眼,看似平和,卻隱含警告。
她們倆背過父母,打的頭皮血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