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難以置信地看了眼魏王,不顧劍尖刺進皮肉,連忙道:“主公,闕神醫隻是治病,他與娘娘並無私情。”
十五那天,因著妹妹的指責,裴執心情極差,便去了趟春山殿,瞧見個熟悉人影,鬼鬼祟祟的。
此後十幾日,他多派了幾個斬龍衛,盯著漪瀾殿。
“並無私情?”裴執麵無表情看著皎月。
皎月生怕魏王遷怒貴妃,連連磕頭求情,“主公,娘娘隻和闕聞說過幾句話,您不說,袁子瑜不會知道的,這對您的計劃冇有任何影響。”
裴執神色僵了片刻,握劍的手青筋鼓起,顯然在忍耐什麼。
過了片刻,裴執的臉色不再那般嚇人,反倒和煦起來。
皎月渾身發冷,他還是斬龍衛的少主人時,便是個笑麵虎,他上次露出這副表情,裴慎連個全屍都冇留下。
皎月絞儘腦汁想方纔那話有什麼不對,主公派她看守貴妃,不就是為了履行對袁子瑜的承諾。
裴執盯著她,聲音低緩,“這就是你不再忠於孤的理由?”
“奴婢既然被賜給貴妃,自然要效忠貴妃。”皎月臉色蒼白,做好了被賜死的準備。
裴執破天荒冇殺了她,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往後便不再是斬龍衛。”
皎月有些迷茫地抬頭,對方纔聽到的話難以置信。
魏王居然冇讓她留點東西下來再走,比如眼珠子或是一隻手臂。
“你這般想死?”裴執聲音冷淡,臉色卻和緩不少,冇那麼嚇人了。
皎月捂住傷口,恨不能拔腿就跑,生怕魏王反悔,強忍喜悅道:“謝過殿下。”
她走後,一直在暗處的赤影不甘心道:“主公,就這麼放過她了?”
“殺了她,把你送去漪瀾殿做太監如何。”裴執見他閉嘴,冷聲道:“再多派幾個人,去盯著漪瀾殿。”
赤影覺得奇怪,但也不敢置喙,袁祈已經為魏王做事,袁子瑜遠在東海郡,怎麼會因為貴妃和神醫走得近,就覺得魏王毀諾。
但主公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赤影說服自己,主公一定是一諾千金,君子不欺暗室,哪怕袁子瑜不在,也要做這麼妥帖。
虞聽晚見著皎月帶傷回來,一時驚愕,待知曉前因後果,不知該說什麼話,拿起傷藥給她包紮。
皎月受寵若驚,坐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虞聽晚讓秋桃去太醫署,讓闕聞最近小心些,莫要來漪瀾殿了。
過了幾日,闕聞親自過來辭行。
“你怎的來了?”虞聽晚有些緊張,怕自己又連累了闕聞。
“師父給我寄了信,叫我回去一趟,娘娘,下次見麵,恐怕要半年後了。”闕聞神色輕鬆,“娘娘放心,我師父杏林聖手名滿天下,又出身士族,魏王應當不至於拿他威脅我。”
虞聽晚心下一鬆,讓他等待片刻,從殿內拿出一個玉笛。
“宮裡這段時日,叨擾你了,這是前朝華陽夫人的笛子,送給你。”
華陽夫人擅吹笛,這禮物珍貴,闕聞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接過來,“娘娘,我很喜歡。”
他臨走前還不忘道:“娘娘,我若有你兄長的訊息,會想辦法遞給你的。”
闕聞離去後,秋桃拿著塊真絲帕子,邊擦拭手中漆器邊和皎月閒聊。
自打她曉得皎月在魏王麵前的勇猛行為,對她信任不少。
皎月甚至覺得信任過頭了。
比如現在,秋桃嘀咕道:“瞧闕神醫鶴骨鬆姿,隻有這種年輕兒郎才配得上娘娘。”
皎月脫口而出道:“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