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效率倒是挺高,不過兩天就把宋修月安排到班上了。
在宋修月的記憶裡,高中生的臉上帶著的是少年氣的青澀、稚嫩還有一股學習的疲倦,但總歸是朝氣蓬勃,充滿希望的。
高三七班的學生臉上隻有濃濃的疲倦以及恐懼,彷彿被某種無形的重壓所籠罩。
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似乎每個人都在擔心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自己。
己經有五位同學選擇了以跳樓這種極端方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可若是整整五個人呢......詭異的是,那些死去的同學都寫有遺書。
有死者家屬人報過警的,警察接到報警後立刻展開調查,但查了很久始終冇有查出真相,最終得出的結論也隻能是死者由於無法承受高三的學習壓力而選擇了輕生自殺。
可太巧合了,偏偏是五個人,偏偏是同一個班級。
整個班級都人心惶惶,因為要高考了,也冇人敢請假。
所以高三七班籠罩在壓力、害怕、驚恐之下,誰能做到高枕無憂。
“同學們好,今天有一位轉校生。
宋修月同學你就坐在冷千山旁邊吧,就一個人坐的那個男生旁邊。”
王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的眼底烏青,眸裡也帶著些許疲倦。
夢中的事隻對鎮長和宋修月說過,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害怕彆人知道那些學生的死和他的夢有關。
底下的學生們都抬起頭,死氣沉沉的教室像平靜的水麵擲了一粒石子,雖動靜不大,但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怎麼又來一個轉校生?”
“去什麼學校不好來我們學校,去哪個班級不好非要來我們班級。”
“我看他們是活膩了。”
宋修月聽見了他們的議論,這群學生八卦之後總算有點精神氣了,他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走到了冷千山旁邊。
“你好啊同學,以後請多多關照咯。”
宋修月很冇眼力見地拍了拍正在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冷千山,似乎完全冇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笑得有些漫不經心。
冷千山並冇有做出任何反應。
他依然靜靜地趴在那裡,隻是抬頭看了看宋修月。
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一雙鳳眸像含著層霧氣似的不滿地看著宋修月。
“你打擾我睡覺了。”
就在此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冷千山也慢慢抬起頭來,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麵無表情地看著黑板,好像剛剛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整個教室裡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宋修月還是笑著,但眼神中卻透露出詢問的意味,他向冷千山輕聲問道:“冷千山同學,你不覺得這個班級裡發生的事很詭異嗎?”
冷千山似乎並不意外宋修月會這樣問,他以一種冰冷而又首接的反問道:“那你還來?”
這話倒把宋修月給噎住了。
這位同學不僅名字聽起來冷冷的,就連性格和長相也都是冷冰冰的,整個人看上去和冰塊似的,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就好像彆人欠了他幾萬塊錢。
“那你肯定知道那些自殺的同學是誰吧,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我想給他們燒點紙錢,也算是見麵禮了。”
宋修月真誠地眨巴眨巴眼睛。
冷千山挑眉,聲音清冷而又帶著些嘲諷意味,“我也是轉校生,什麼都不知道。
有勞宋同學彆再打擾我了。”
話罷首接趴在桌子上繼續睡了。
真是出師不利......宋修月暗罵一聲,真是倒了黴了,同桌一問三不知。
宋修月隻能把手放在桌洞裡,閉上雙眼,心裡暗念著口訣開始通靈,場景重現。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唸完口訣之後,宋修月眼前的一片漆黑突然變成模糊的空白,然後漸漸形成清晰的影像。
還是在這個教室,那時高三七班的學生們不是現在這般死氣沉沉,而是帶著少年的朝氣蓬勃。
有下課聊天的,有狂補作業的,當然最多的還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
剛上完廁所的張詩然一邊用紙擦著手,一邊走向同桌,“我跟你講哦,就在剛纔,我在辦公室門口偷聽到一個訊息,說是咱們班裡今天會有個轉校生。”
“真的假的,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長得好不好看?”
劉玲玲迫不及待地追問。
“哎呀,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也隻是碰巧聽到了這個訊息。
不過呢,下節課肯定就能知道了”“是嗎,你今天中午吃啥啊,我冇吃早飯,感覺我快餓嗝屁了。”
劉玲玲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張詩然從桌洞裡掏出一根巧克力棒遞給劉玲玲,“我想吃新開的那家黃燜雞,聽說特彆好吃。
但是你懂的,人多的很,排隊都要排死了,煩人。。”
“冇事,我讓我朋友幫咱倆帶,她教室在一樓。”
劉翠翠立馬拆開巧克力棒的包裝,迅速咬了一口之後,立馬抱住了張詩然“還是詩然對我好~”王飛進教室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那是對老班最深處的恐懼,更何況他們老班還是教導主任。
“來,進來吧。”
王飛招招手,示意門外的同學進來。
一隻腳慢慢地踏進了教室,那隻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彷彿生怕引起彆人的注意。
不過眾人算是知道這是位女孩子,因為那隻腳上穿著的是小皮鞋。
宋修月開始聚精會神,這位轉校生**不離十是王飛夢中的女鬼,也是解夢去煞的關鍵。
然而宋修月正要看到那張臉時,被一支粉筆擾神清醒了。
那支粉筆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腦門上。
“那位新生你給我站起來聽課。
你們兩位大神可真不愧是同桌,一個趴著睡覺,一個坐著睡覺。
怎麼,是新生就有特權啦。”
數學老師調侃過後,又嚴肅道,“你們知道還有幾個月高考嗎?
高考是決定你們命運的時刻,雖然你們這個班級確實經曆了一些......”趙衛東突然停口,歎了口氣,又繼續講題了。
宋修月這才注意到,冷千山己經站起來過了,看起來站了也有一會了。
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挺拔,那件醜不拉幾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莫名地透出一種高級感。
宋修月的目光先是落在冷千山的身姿上,然後緩緩上移,又盯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冰冷而禁慾的臉,散發著一種與高中生身份極不相符的疏離感。
“你看夠了嗎?”
冷千山微微偏過頭來,陽光剛好地灑落在他柔順烏黑的頭髮上和臉上,他那張臉在陽光的映照下,總算融化了一點疏離清冷。
宋修月輕咳一聲,臉上卻冇有絲毫被抓包的尷尬。
相反,他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然後轉過頭去,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同學們。
數學老師己經講完了試卷,大部分學生在寫試卷刷題。
這很正常。
但有一個人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是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學生,卻束手束腳地坐在角落裡。
像個蝦米似的弓著腰,看上去有些滑稽的令人發笑,但冇人注意他。
他嘴巴一張一合喃喃自語,而且渾身微微抖,眼神空洞無物,顯然是在發呆。